光柱照进黑暗,却被周围的黑夜吸收了。
手电照不了多远,光线的边缘还模模糊糊的。
我们互相打气,沿着光柱拼命走,大声唱歌骂娘给自己壮胆。
可无论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到某一段熟悉的江岸。
手电的电量开始告急,光线越来越弱。
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感已经彻底混乱了。
我和发小又冷又饿,心理的防线快要崩溃,我看见漆黑的江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浮了起来,静静地、无声地跟着我们的脚步在移动。
我不敢细看,也不敢跟阿强说。
“不行了……走不动了……”阿强带着哭腔,“林子,我们是不是……”
“屁话!”我打断他。
恐惧到了极点,反而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怒气。
老一辈人讲过一些土法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背过身去!”我哑着嗓子对阿强说。
“干嘛?”
“叫你别问!背过去,撒尿!”
我们两个男人,就那么背对着背,朝着各自面前的黑暗,狼狈地放水。
热流落到冰冷的土地上,似激起了细微的“滋滋”声,周围的温度好像猛地降了几度,冷得我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