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就是天才。
短短从三莲真人那道了两句剑中奥义就能自悟其道。
萧无明脑海中反复回忆那道雨剑穿数甲的场景,以及李寒舟对剑的感悟。
天地间,官道间,一切都被李寒舟的那一剑归于平静,只剩下稀稀落落的雨水打在地上的声音回荡。
相对比众人的目瞪口呆,马三甲更是呆若木鸡。
那柄剑擦着他的耳畔而过,强劲劲道甚至在他那堪称凤阙坚固的甲胄留下一个有拇指粗的焦痕。
宁一语自然也是注意到,此刻的他虽是吃惊,但赶忙闭上双目,隔绝外界一切干扰,脑海中只浮现出李寒舟出剑的一幕。
血雨盟的刺客本还不把此剑当回事,以为只是寻常小伤,毕竟有那么多具傀儡作为缓冲,可当其中一位以独特方式打算沟通首领时,发现半天没见回音,众人猛然睁大眸子,面面相觑,意识到自家首领好像真出事了。
萧无明在此时下了马车,春涧将怀中的钟红薯交给穆容英后,也是撑伞在后头跟随。
“看来他们要撤了。”春涧美眸转动,根据经验判断轻声道。
萧无明嗯了声,笑着看向那迟迟不动的灰袍刀客:“宁一语不会那么简单放过他们。”
春涧叹了口气,道:“是春涧没用。”
萧无明被此话一时间扰得不知所云,顺着春涧目光看向还在阵中的两人,顿时反应过来,笑道:“不用这么说,粗活累活本就是男子先上,让这么个美人厮杀,那才是真煞了风景。美人如养花,那你上阵,不是显得本世子不解风情了。”
春涧闻言垂眸一笑,脸颊微红。
萧无明一笑而过,将目光再次放在宁一语身上。
那群刺客的确是春涧说那样准备撤退。
但,宁一语真会如萧无明所言的那般不会让他们轻易逃跑?
白衣飘飘,萧无明回忆起宁一语在王府里的十年。
镇北王府的拢西湖终年笼着层薄雾,湖心亭畔的老槐树生得歪扭,枝干却比寻常槐树粗上两圈。宁一语每天卯时初刻便抱着锈刀站立在树下,刀鞘浸着晨露。
刀是把破刀,刀柄缠着三匝牛筋绳,绳结处还渗着十年前血渍。宁一语总盯着刀身映出湖面,看游鱼摆尾时划破的水痕如何自愈,看荷叶承露时叶脉怎样托起水珠。初来王府时,他总觉得这把跟了自己十五年的刀在回廊间失了魂,刀鞘磕在汉白玉栏杆上的声响,远不如在江湖厮杀来的痛快。直到某个深秋午后,他看见老王爷站在湖边,用枯枝在泥地上画刀势,每道痕迹都跟着游鱼的轨迹走,才忽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