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伸手的瞬间,那莲台之下忽然涌出一道黑雾,那是另一道隐藏的意志,一道尚未死绝的旧命执守者。
那雾气如蛟龙般卷向凌宇,将他彻底包裹,试图吞噬他濒临崩溃的神魂,以自身重铸命途。
“你不配!”凌宇怒吼,断剑燃烧,识海中十星再度颤动,破灭与重生的交替在一息之间演化,他再度踏出一步,将那莲台紧紧攥在手中,可那黑雾却死死纠缠,化作千万命丝欲将他彻底拖入另一片未知领域。
天穹之上,那只金瞳又一次缓缓睁开,仿佛也在等待接下来的抉择。而就在此刻,天地之间忽然响起一道轻笑,那声音如清风拂面,又似久别重逢,带着一丝淡淡的欢愉:“我就知道,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一道身影,从天穹之外缓缓走来,披一袭长袍,脚踏神光,手持一柄浑圆古钟,那钟铭刻古篆,其上赫然写着两个字-—问天。那人并未动手,却仅凭一现身,便使那黑雾哀鸣溃散,连那命源莲也为之轻颤。
凌宇抬眼望去,眉头却在瞬间皱起,那人的面容竟与他一模一样,连神魂波动都几乎一致,仿佛是未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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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缓步走来,身影未曾沾染一丝尘埃,宛如自太初纪年中走出,身上那口古钟在虚空中荡起层层波纹,每一道波纹都像是在摧毁并重塑时空本源。凌宇浑身血迹未干,气息紊乱,却在望见那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时,心神深处莫名一震,那种熟悉并非来自记忆,而是更深层的本能回响,仿佛此人曾在无数命轮中与他同生共死,又似命数之上某种“回响”的化身。
“你是谁?”凌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识海中仍有黑雾未散,命源莲的气息随着他的掌控开始融合,却也愈发不稳,那种即将被夺舍与重塑的边缘感不断撕扯他的魂躯。。
“我是你。”那人轻笑,声音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只是你未曾成为的那一位。”
那一刻,凌宇瞳孔一缩。他终于明白了些许——眼前之人,或许是另一个可能的自己,是某条被抹去、又被重新拼凑的命轨,是那金瞳手掌所说的“他”的一部分碎片聚合后重塑的存在。可偏偏此人站在这里,不是以残魂、不是以虚影,而是完整的血肉之躯,如同时光深处走出的一尊真正存在。
“你也想夺我命源?”凌宇冷声开口,周身的断星碎芒再度凝聚,他哪怕只剩一口气,也绝不会将这唯一重塑自我的机会让出。
“不是。”那人将古钟缓缓举起,轻轻一摆,一道淡金色波纹便自虚空横扫而过,残余的黑雾于顷刻间消散如烟,连那缠绕于命源莲的命丝也寸寸崩裂,仿佛那古钟本就是斩灭命运执念的圣器。他平静地望着凌宇,语气如同自问,“我只是来告诉你——你不是唯一的凌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