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潋光却神色一变,难不成阿煊想起自己了?但细细揣摩他的眼神,眼底是一片失神和茫然,这是没了记忆的阿煊。
他心中苦涩,鼻子一酸,周潋光情不自禁抱住了阿煊,将头埋在他的肩上:“没关系,不认就不认吧,你叫我死变态也无妨。”
阿煊先是一僵,而后不知从何处涌上来的巨大酸涩裹挟了他,听见男人带着哭腔的声音,阿煊心底竟然翻涌起更剧烈的心涩与难过,眼泪悄无声息地掉下来。
“……放开我,我要吃饭!”阿煊双手捏成拳头,任由脑海中爆炸的思潮一遍遍冲击着他的神智,头痛欲裂,他强行推开周潋光,垂着头说道。
周潋光看见他痛苦的神色,害怕自己又刺激到了他,将眼中泪水忍下,递过去一双筷子:“好,阿煊吃饭。”
吃完饭的阿煊似乎冷静了许多,他看向周潋光,又恢复了那副傲慢的神色。
“你去把花丢了”
周潋光抱起一束束花,老实地扔进了垃圾桶。
“果篮也丢了,要丢到最右边的垃圾桶去。”
“还要拖地,把我的病房给拖了!”
“打开窗户……关上窗户……不,还是打开吧……不,我明明说的是关上。”
“窗帘呢?你眼瞎吗?把窗帘拉上,不,我刚刚明明说的是打开!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打开?谁让你打开的!我要睡觉,你给我拉上窗帘!”
发泄脑中痛苦的方式就是折磨周潋光,阿煊总算找到了窍诀,他看着被自己折腾得跑过来又跑过去的周潋光,累的气喘吁吁还有苦不能言的周潋光——他高兴的放声大笑。
“蠢死了!你这个蠢货!”
周潋光眼神一凝,危险地步步逼近他,“你刚刚说什么?”
阿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明明他才是这里的主宰者,却被一个人类看得不敢吭声。
邪念又要冒出——邪念看到了周潋光,骂骂咧咧地又缩了回去。
“骂、骂你蠢……你干什么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自己不听我的话……你不准!你不准!放开我!”
伟大的主宰者、暴戾的鬼怪、诱人堕落的魔鬼没能在可怜而弱小的蝼蚁面前守护住他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