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城端着茶盏,慢悠悠道:“捕头大人,我要是有账册,早就交了,何必让你们在这儿白费功夫?倒是你们,翻了我钱庄这么久,耽误了不少生意,这笔损失,谁来赔?”
捕头被噎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苏东家,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知府大人说了,要是你不配合,就封了你的钱庄!”
“封钱庄?”苏半城放下茶盏,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捕头大人可知道,我汇通钱庄的分号遍布全国,每天的流水就有十几万两。你要是封了我的钱庄,太原城的商户百姓取不到银子,出了乱子,谁担得起责任?”
捕头愣了愣,他还真没考虑到这点。汇通钱庄在太原的根基太深,若是真封了,恐怕会引起民愤。他犹豫了片刻,道:“苏东家,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后你还不交账册,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完,带着衙役走了。
等人走后,老周匆匆从外面回来:“东家,我刚才在门口看到衙役的马车里坐着个生人,像是京城来的,怕是李鸿章派来的人盯着咱们呢。”
苏半城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老周,你去准备些银两,明日一早,咱们去拜访太原知府。”
老周有些不解:“东家,知府明明是帮着王文韶的,咱们去拜访他,有用吗?”
“有用。”苏半城笑了笑,“知府虽然是王文韶的人,但他更看重自己的乌纱帽。咱们只要让他知道,若是咱们出了问题,他也讨不到好,他就不会再为难咱们。”
第二日一早,苏半城带着两千两银票,去了知府衙门。知府见了他,态度冷淡:“苏东家,你不在钱庄待着,来我这儿做什么?”
苏半城把银票放在桌上:“大人,我知道您是奉命行事。可那账册,我是真没有。倒是李鸿章派来的人,在太原城里四处打探,怕是不只是为了账册,更是为了您的位置。”
知府的眼神动了动,他早就知道李鸿章想把自己的人安插在太原,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苏半城这话,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苏东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知府拿起银票,又放了回去,“我可是朝廷命官,岂会怕李鸿章的人?”
“大人自然不怕,可架不住有人在背后使绊子。”苏半城凑近了些,“我听说,李鸿章的人已经在查您去年修黄河堤坝的账目了,若是他们找到些把柄,在皇上面前参您一本,您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知府的脸色变了,去年修堤坝的账目确实有些问题,若是被李鸿章的人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他看着苏半城,语气缓和了些:“苏东家,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只求大人别再派人来钱庄查账,给我些时间,我自然会解决账册的事。”苏半城顿了顿,“若是日后李鸿章的人找您麻烦,我也会帮您周旋。咱们都是太原城里的人,理应互相照应。”
知府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再派人去查账。但你也要记住,别给我惹麻烦。”
从知府衙门出来,老周松了口气:“东家,还是您有办法,这下咱们总算能喘口气了。”
苏半城却没放松:“这只是暂时的,李鸿章不会就这么算了。老周,你现在就去平遥,把祖屋地砖下的竹简取出来,转移到汾河边的那处别院。那里偏僻,不容易被人发现。”
老周应下,刚要走,苏半城又道:“对了,让管家把祖屋的新砖换成旧砖,别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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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太原城果然平静了许多,既没有衙役来查账,也没有生人在钱庄附近转悠。苏半城知道,这是李鸿章在等机会,他肯定在暗中策划着什么。
这日傍晚,苏半城正在钱庄里对账,伙计突然跑进来:“东家,张家口分号的掌柜来了,说有急事找您。”
苏半城心里一惊,张家口分号的掌柜向来稳重,若是没有急事,绝不会亲自来太原。他连忙让伙计把掌柜请进来。
掌柜一进屋,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东家,不好了!分号的金库被人偷了,那卷竹简不见了!”
苏半城手里的算盘“啪”地掉在地上,珠子散了一地。他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你说什么?金库怎么会被人偷?护院呢?”
“护院都被人打晕了,金库的门是被人用特制的钥匙打开的,像是内鬼干的。”掌柜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已经派人去追了,可到现在还没消息。东家,我对不起您,对不起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