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外传来母体肉团最后的哀鸣,混着顾明哲接近的脚步声。
我盯着终端上逐渐重合的两个定位点,突然想起小糖最后碰我脸颊时,指尖那点克隆体特有的胶质温度——像块融化的糖,甜得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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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在彻底摧毁母体......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顾明哲的手已经从管道口伸进来,掌心还沾着紫色的能量光屑。
他拉我出去时,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一句低低的、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呢喃:"等等。"
备用出口的铁门在我们身后轰然闭合,实验室的警报声被隔绝成闷响。
顾明哲擦我脸上的血,指腹碰到我冰凉的耳垂:"怎么了?"
我望着他眼底未褪的紫芒——那是源代码共鸣留下的痕迹,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喉咙动了动,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事,先离开这里。"
但我们都知道,有些事,已经不一样了。
母体核心还在地下深处,带着整个人类文明的重量。
而我手里这台裂了屏的终端,此刻正微微发烫——刚才广播员最后传输的文件,显示着"文明备份完整性:97%"。
摧毁它很容易。
但......
我攥紧终端,跟着顾明哲往地面跑。
头顶的应急灯一盏盏熄灭,照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风从安全出口灌进来,卷着灰尘扑在脸上,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如果彻底摧毁母体,那些无法复制的知识......
这个念头像根细针,扎在太阳穴上,随着脚步一下一下地疼。
顾明哲的掌心还沾着母体核心的紫芒,此刻正顺着指缝往血管里渗。
我看见他手腕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拱起,皮肤下跳动着幽紫色的光,那是源代码与他的基因在撕扯。
他靠在锈迹斑斑的金属货架上,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声闷哼,额角的汗滴砸在地面,洇开一片暗黄的水渍。
"晓悦。"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冷得像块冰,"给我那支注射器。"
我这才注意到他脚边的医疗箱——是从实验室急救柜里抢出来的,金属搭扣还挂着半片母体组织。
注射器的玻璃管在阴影里泛着冷光,针头上凝着一滴淡紫色的液体,那是影武者崩解时我偷偷收集的终止剂。
"你疯了?"我掰开他的手指,指甲几乎掐进他掌纹里,"这东西能溶解克隆体意识,可你是人类!"
"我早就不是纯粹的人类了。"他低头盯着自己手臂,紫色光流正顺着静脉往心脏窜,"从接触母体核心的那一刻起,我的细胞就在和源代码共鸣。
再拖半小时......"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血腥气,"你会看见第二个影武者。"
我的喉咙发紧。
三天前在实验室走廊,影武者就是这样——先是皮肤下泛紫光,接着瞳孔变成数据乱码,最后整个人崩解成数据流,只留下一句"文明需要载体"。
可顾明哲不一样,他是活人,是会在雪夜里给我捂手炉的顾明哲,是能背出我所有忌口的顾明哲。
终端突然发出"滴"的一声,是末日广播员的通讯请求。
我按开免提,机械音混着电流刺啦刺啦响:"检测到顾明哲基因融合度87%,建议立即处理。"
"处理?"我捏紧终端,指节发白,"处理就是让他死?"
"有另一个选择。"广播员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些,像切换了更稳定的频道,"母体核心需要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