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和我的影子在青石板上重叠的瞬间,她突然转头。
月光照进她的眼睛里。
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她瞳孔里晃了晃,她笑了,和我早上在镜子前练习的那个笑一模一样,只是......
她的牙齿上沾着血。
我贴着墙根慢慢挪到洗衣房侧门,战术背心下的汗已经浸透了衬衫。
刚才在巷口撞见镜影时,我鬼使神差扯下了头盔——反正她早把我这张脸刻进骨头里,伪装成普通战士的作训服下摆还沾着机油,倒真像流民区维修队的老张头刚从卡车底下钻出来。
"首领?"右侧传来阿强压低的声音。
小主,
我转头看见他缩在堆着铁皮的货堆后,枪管上的战术手电在镜影方向晃了晃,又迅速熄灭。
他喉结动了动,"那、那女的刚才掰断了三儿的枪托......"
我攥紧大腿外侧的匕首。
三儿是上个月才跟着我练格斗的新兵,胳膊上还留着被丧尸抓的疤。
月光突然被云遮住半角,镜影的影子在青石板上缩成团黑渍。
她弯腰时,战术靴后跟磕在碎砖上,发出和我一模一样的"咔嗒"声——那是我特意让铁匠在鞋底嵌的钢片,防止在湿滑的巷子里打滑。
"出来啊,小悦悦。"她的声音像含着块冰,尾音却往上挑,和我安慰受伤流民时的语气分毫不差,"躲躲藏藏的样子,和你当初在基地里被赵胖子堵在仓库时一模一样。"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三个月前赵胖子带人围堵我那场,我确实缩在装罐头的木箱后面,指甲缝里全是锈。
可她不该知道这个——原着里反派女配的记忆到被丧尸啃食就终止了,难道陈默的实验室连我穿书后新增的记忆都复制了?
"你以为你能赢?"镜影突然转身,霰弹枪的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嘴角的血渍已经凝了,笑起来时像朵开在雪地里的红梅,"你不过是个失败的原版。"
我摸向腰间的战术刀,刀鞘和大腿摩擦的触感让我想起顾明哲塞给我定位器时掌心的温度。"失败也好,"我往前走了两步,碎砖在脚下发出脆响,"至少我还活着。"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第一击来得比我预想中快。
霰弹枪托砸向我面门的瞬间,我本能侧头,枪管擦着耳尖划过,带起一阵风。
这是我教阿强的"贴地闪",可她的力度比我狠三倍——如果我躲慢半拍,鼻梁骨现在该碎成渣了。
"你最近在练腕力?"镜影旋身踢向我膝盖,我踉跄着撑住铁皮堆,锈渣刺进掌心,"顾明哲给你调的训练计划,第三组深蹲要做五十个?"
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
她连我上周才改的训练量都知道——顾明哲说她不知道我最近的能力变化,可这分明是......
"记忆回溯。"我咬着牙翻上铁皮堆,匕首划开她肩膀的战术服,血珠溅在我手背上,烫得像火,"你在同步我的记忆流。"
"聪明。"她抹了把脸上的血,笑容更疯了,"所以你出左拳时会先收右肩,扔燃烧瓶前会舔嘴唇,连摸后颈的小动作都和我一模一样——"她突然扑上来,指甲掐进我锁骨,"除了这个!"
我痛呼一声,病毒图谱在意识里突然发烫。
眼前的画面开始重影,镜影的身影叠着三天前我在实验室调试仪器的影子,又叠着上个月在北墙修铁丝网的自己。
这是记忆回溯的干扰?
她在用我的记忆碎片混淆我的判断!
"晓悦!"通讯器里炸开顾明哲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的急促,"听着,我黑进了影武者的意识同步协议,现在传你一组代码——"
"闭嘴!"镜影反手抽了我一耳光,通讯器从耳后被扯下来,摔在地上。
她踩着我的手腕,霰弹枪抵住我太阳穴,"他以为用陈默的协议能困住我?
你后颈的疤痕早就愈合了,知道为什么吗?"
我盯着她身后。
铁皮堆另一侧,阿强举着枪在发抖,枪口始终不敢对准我——或者说,不敢对准这张脸。
镜影的注意力被我视线带偏,我趁机用膝盖顶她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