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刺耳的嗡鸣响彻工坊,正机之神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遍布全身的紫色电光瞬间紊乱,如同失控的野马在装甲下乱窜。它的动作彻底停滞,巨大的头颅无力地垂下,进入了短暂的僵直状态。
“就是现在!”纳西妲高声喊道。
“终于轮到我了。”左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不再压抑体内的力量,那高达十六万五千点的恐怖法力(DP)如同开闸的洪流,在他体内奔腾咆哮。
他缓缓抬起手,口中吟诵着来自暗黑世界的古老咒文。刹那间,一片深绿色的不祥雾气凭空出现,化作亿万只嗡鸣的蝗虫,如同死亡的浪潮般扑向正机之神。这些由纯粹瘟疫与死亡之力构成的飞虫落在机甲的装甲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坚固的合金装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斑驳、脆弱。
紧接着,左钰双手法印再变,高举过顶。工坊的上空,一个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巨大法阵凭空展开,一颗直径超过十米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陨石从中呼啸而下,拖着长长的毁灭尾迹,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正机之神那已被蝗群腐蚀得脆弱不堪的胸膛之上!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火焰与冲击波吞噬了一切。正机之神的胸甲被彻底洞穿,无数精密的零件与线路在烈焰中熔化、断裂,爆出连串的火花。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就让你见识一下,凡人智慧的脆弱。”左钰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他向前伸出右手,掌心对准了那已然半残的巨大机甲。一股纯粹的、闪耀着毁灭光辉的奥术能量在他掌心汇聚,最终化作一道直径数米、足以撕裂空间的恐怖能量光束——【瓦解射线】!
那道混合了奥术与暗黑之力的射线,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它精准地命中正机之神的躯干,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无论是坚固的合金骨架,还是复杂的能量管线,在瓦解射线的面前都如同骄阳下的冰雪,被迅速地、彻底地分解为最原始的粒子,消散于无形。
自下而上,正机之神的双腿、腰部、双臂……一切都被那道毁灭的光束逐一抹除。
最终,光芒散尽。那尊不可一世的庞大机甲,此刻只剩下了一颗连接着无数管线的巨大头颅,孤零零地悬在半空,显得无比滑稽与可悲。
驾驶舱内,散兵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嘶吼:“人类,人类…!”
纳西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那巨大的机械头颅前,她伸出小手,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最后的能量屏障,从散兵的体内取出了那枚闪耀着雷光的“神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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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等!唯独那个,唯独神之心…!”连接着管线的散兵发出了绝望的尖叫,“那是我的东西……你休想!”
他挣扎着,试图阻止,却无济于事。
“我绝对,绝对不能再回去!”
随着神之心被剥离,维系着他与机甲的能量连接彻底中断。散兵的身体从巨大的机械头颅中脱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重重地坠落在地面,彻底失去了意识。
左钰看着昏迷不醒的散兵,并没有立刻动手将他彻底销毁。他打算等之后进入世界树,让散兵亲眼看看当初自己是如何被博士欺骗的真相,再来处置这具可悲的人偶。
纳西妲收起神之心,神情却依旧凝重:“最重要的谜题还尚未得到答案。世界树还尚未得到拯救。”她感受着手中的力量,轻声道:“有神之心的力量,但也许不足以解读大慈树王最后的记忆。”
她话音刚落,左钰便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一件物品。那是一枚形如国际象棋“城堡”棋子的金色造物,散发着厚重而古老的气息,赫然是岩神的神之心。
“欸,左钰,为什么钟离的神之心在你手里啊?”派蒙惊讶地飞了过来。
“当然是之前离开璃月之前跟钟离借的啊,”左钰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估计想要解读大慈树王的记忆,一个草神之心可能不够,所以就跟摩拉克斯借来了。”
纳西妲看着那枚岩神之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看来岩神摩拉克斯已逝去的传闻是假的了。不过正如左钰所言,有了岩神之心的配合,解读记忆的工作应该可以完成了。”
她将两颗神之心的力量结合在一起,一瞬间,金与绿的光芒交织,将四人笼罩。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当他们再次站稳时,已来到了一处荒凉、诡异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深渊侵蚀的腐败气息。
“这个就是…”派蒙紧张地四下张望。
“没错,”纳西妲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那位神明…最后的记忆。”
众人正式进入了大慈树王最后的记忆之中。
“这里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派蒙看着周围被扭曲的景象,不解地问,“不是应该进到那个有着世界树存在的意识空间吗?”
“那的确是我们此行的终点,”纳西妲解释道,“但我也没想到,原来大慈树王残留的意识受到了如此严重的污染。”
荧的心头一紧,立刻想到了什么:“污染…?难道说…是禁忌知识。”
“禁忌知识?你们居然知道连我都不是很清楚的概念…可以详细说说么?”纳西妲的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于是,荧和左钰将在沙漠遗迹中的所见所闻,以及关于赤王祭司的遗言,都详细地向纳西妲讲述了一遍。
听完后,纳西妲沉吟道:“你们的推断不无道理…千年前的沙漠出现过一次禁忌知识的污染,依靠赤王的自我牺牲与大慈树王的透支力量才成功驱逐。不难相信是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灾变中,又出现了第二次禁忌知识污染。而这次恐怕更严重,已经危及到了世界树。”
“那既然这里作为大慈树王残留的意识,也受到了禁忌知识的污染,”派蒙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是不是说大慈树王的死…”
“嗯,”纳西妲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她很有可能是在与禁忌知识的对抗中献出了生命。尽管这次禁忌知识未能根除,但如果不是她做了些什么,这五百年来不可能只有那么少的污染征兆出现。包括我在内,大家对禁忌知识这一概念的忘却,应该也是她修复世界树的影响。”
她沉默了片刻,派蒙小心翼翼地问:“你在伤心吗,纳西妲…”
“…我在感受她的痛苦。”纳西妲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重,“这里意识的污染如此严重,到处都透露着疯狂、混乱、苦痛。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坚持与禁忌知识的污染对抗,直到死去的吗…甚至还用最后残留的一丝清醒意识,为我们留下了线索…”
荧想起了那句断断续续的话语:“你说的线索是…那句「…世界…遗忘我…」?”
“没错,这句话依旧受到了禁忌知识的干扰,导致我们只能听到这些关键词。不过现在我们有机会找到这个谜题的答案了。”纳西妲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穿过这些受到污染的意识,寻到正确的方向,直到与她的清醒意识相见。到时候…就让大慈树王亲口告诉我们真相吧。”
“但愿那个答案,可以拯救大家。”荧轻声说道。
“现在需要注意的是,我们在这里也都是意识体的状态。”纳西妲提醒道,“尽管有神之心的加护,但也务必时刻保持清醒,不然随时有着发疯的可能。”
“噫!这么可怕!”派蒙吓得躲到了荧的身后。
“没关系,我觉得单纯的你应该不会有事,我们出发吧。”
在左钰强大的力量庇护下,记忆空间中那些由污染催生出的魔物根本无法构成威胁。众人很快便乘坐着一艘漂浮在空中的意识之舟,离开了这片扭曲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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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向转变了,现在方向对了吗,纳西妲?”派蒙看着周围的景象逐渐恢复正常,好奇地问。
“嗯,按照现在的航线,「意识之舟」很快就会带我们离开这里。目的地就快到了,大家都还清醒吧?”
荧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偶尔会有些奇怪的想法…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
“欸,我怎么觉得一切正常呀…”派蒙不解地挠了挠头。
“希望不再会有变数了,这次应该能见到大慈树王了吧。”纳西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派蒙忽然问道:“话说,纳西妲也从来没见过大慈树王吗?”
“没有哦,我的诞生与她的死去似乎是同时的。若非如此,我想她一定会给我更多的指引,我也能比现在做得更好。”
“你已经做得很好啦…”派蒙连忙说道,“我们走吧,快点离开这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去见她!”
意识之舟缓缓停靠,眼前出现了一片熟悉的景象,那正是世界树最初的所在。
“这里就是你们以前一直说的地方吗……”派蒙小声感叹,“世界树的脚下……”
在世界树下,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着,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就是这里了。”纳西妲轻声道。
“没错…和记忆里相同的地方。”荧也确认道。
“我们…我们是来找大慈树王的…对吧?”派蒙飞上前,却愣住了,“可站在那里的是…”
纳西妲也怔住了,因为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
她试探着,轻声呼唤:“我…?和我一模一样…你就是…大慈树王?”
那个身影转了过来,翠绿的眼眸中充满了慈悲与智慧,她微笑着,声音温和如春风:“嗯,就是我。这副样子…让你很惊讶么?”
几人看到了奇妙的画面,那几乎是完全一样的两个人。
大慈树王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与纳西妲同源,却更加深沉、更加宁静的气息。她温和地开口,声音仿佛能抚平一切躁动:“这里重现了当年的世界树与大地的模样,但也终究是意识空间。由于你我的‘本质’相同,所以我们也显现出了完全相同的模样。”
纳西妲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身影,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不解:“为什么…会‘本质’相同呢?”
大慈树王眼中满是慈爱:“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是我的‘轮回’呀。”
“‘轮回’…”纳西妲轻声重复着这个词,似乎难以理解其中的深意。
“作为大慈树王,我是世界树的化身,”她耐心地解释道,“而你则是世界树上折下的最纯净的枝杈。就好比…即便树木死去,枝杈亦有一天会生根然后长大,以另一种形式延续生命。”
她看着纳西妲,目光仿佛穿透了五百年的时光:“在你们面前的我,只是身为大慈树王的我残留的一丝意识,真正的我想必已经死去很久了吧?唔…通过你现在的模样来推断时间的话,我大概已经死去五百年左右了么…你终于还是来了,‘轮回’后的我。”
荧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震撼:小吉祥草王和大慈树王…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纳西妲仰起头,眼中充满了孩童般的憧憬与疑惑:“这样说的话,难道…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像你一样伟大的神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