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以水神大人的名字命名的「芙宁娜」奖。”泽维尔解释道,“呃……这个奖项的名字,应该是在芙宁娜大人还在位期间就已经取好了的,如今嘛……好像也没人提出来要改掉。”
“这名字倒也挺合适的。”左钰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不远处的歌剧院方向,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她不再是水神,但人们记住的,是那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大明星芙宁娜。用她的名字来命名一个艺术奖项,是对她作为‘人’的肯定,比用‘水神’的名字更有意义。”
“左钰先生说得太对了!”泽维尔像是找到了知音,“可能大家心里都是这么觉得的吧。虽然她不再是水神,但芙宁娜大人作为枫丹最耀眼的大明星,她在舞台上闪耀动人的样子,是所有人都亲眼见证的。”
“好吧……这么一说的话,确实挺搭的……”派蒙摸着下巴,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哎……”泽维尔刚高兴了没两秒,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蔫了下去,“但谁能想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资金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呢……这下可让我怎么和千织小姐,还有那些千里迢迢从稻妻赶过来的演员们交代啊……”
“千织?”派蒙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这个名字好耳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荧看着派蒙那冥思苦想的样子,轻声提醒道:“枫丹廷的服装店……”
她又补充了一个词,“千织屋。”
“没错,就是她!”泽维尔立刻点头,“我这次特意邀请了她来负责我们映影的艺术指导,这其中就包含了这部映影里所有演员的形象设计和服装定制。”
“哦!我想起来了!”派蒙的小拳头在手心一敲,“娜维娅之前说过,她那身漂亮的衣服就是千织为她量身定制的!还有稻妻的那个快递员绮良良也是!”
“千织小姐这个人,怎么说呢,呃……”泽维尔似乎在斟酌用词,“她说话非常直来直去,做事也很犀利,从不拖泥带水。所以我们枫丹时尚界的人都私下里叫她「鸣雷的裁锦师」。”
“因为她那出色的服饰设计,现在不少枫丹人都对稻妻那个遥远的国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呢。”
“说回来……千织小姐和我这次请来的那几位稻妻演员,他们彼此之间都认识,这次能够达成跨国映影合作,也多亏了她在中间帮忙牵线搭桥,真是一位面冷心热的好心肠的女士。”
“稻妻的演员是谁呀?是不是我们认识的人?”派蒙立刻兴奋地追问道。
“这个嘛,不如,三位和我一起去巡轨船总站台迎接他们吧。”泽维尔脸上露出了恳求的神色,“也正好帮我出出主意,想想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个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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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天色,“算算时间,他们乘坐的那班巡轨船应该快要到了。”
枫丹廷的水道枢纽总是很热闹,蒸汽鸟报的记者、行色匆匆的商人,还有无所事事的游客,在这里交汇又分离。泽维尔站在巡轨船的总站台,手心紧张得全是汗,时不时就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又焦虑地望向水道的远方。
“千织小姐怎么还没来……”他小声地自言自语,那张原本充满艺术气息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愁苦。
“别急嘛,泽维尔。”派蒙在他身边绕着圈飞,显得有些不耐烦,“你都念叨一路了,船都还没到呢,你急也没用啊。”
荧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远方的水面,粼粼的波光映在她金色的眼眸里,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左钰则靠在一根华丽的廊柱上,双手抱在胸前,好笑地看着泽维尔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他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位可怜的导演先生即将迎来他的救星,虽然这位救星的脾气可能不太好。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锐利。
“你和投资人谈得挺快,巡轨船还没到。”
泽维尔浑身一僵,像是被老师抓到上课走神的小学生,他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身着设计感十足的稻妻风格服饰,神情冷淡的女子正站在那里。她紫色的眼眸像两把锋利的剪刀,直直地盯着他,仿佛能把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都看得一清二楚。
“千织小姐……”泽维尔的声音都有点发虚。
千织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扫过旁边的荧、派蒙和左钰,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似乎在询问他们的身份。
“嗯?他们是谁?”
“哦,我来介绍一下吧,这是荧和派蒙,这位先生是左钰。”泽维尔赶紧介绍,试图用热情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他们是我在枫丹认识的非常可靠的冒险家朋友。”
“你们好。”千织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视线在左钰身上多停留了半秒,似乎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沉稳气场,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你好!听说「千织屋」的老板很厉害,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呢!”派蒙倒是自来熟,热情地飞上前。
荧也向前一步,她看着千织,眼神里带着欣赏。
“娜维娅衣装的搭配很出彩。”
千织的嘴角似乎向上扬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淡。
“谢谢。为了配得上那位「大小姐」的身份,这点程度是必须的。”她的话语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又补充了一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绮良良那孩子的送货箱设计,也花了不少心思,要兼顾实用和美观,是个有趣的挑战。”
她说完,便不再理会这些客套,目光重新锁定在泽维尔身上,那股压迫感又回来了。
“所以,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对。”
“事情是这样……”泽维尔的额头又开始冒汗,他结结巴巴地,把投资人莫里斯突然资金链断裂,没法提供后续资金的事情,艰难地叙述了一遍。他每说一句,千织的脸色就冷一分。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千织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枢纽站台的嘈杂声好像都离他们远去。这种沉默比任何严厉的指责都让泽维尔感到难受。
“稍等!稍等,千织小姐,我……我知道你提醒过我这位投资人有些问题……”泽维尔终于扛不住了,急忙开口辩解。
“他绝对有。”千织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给这件事下最终的判决。
“但我实在无法拒绝……他当时提出了比其他人高一倍的预算……”泽维尔的声音越来越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千织一针见血地指出。
一个听起来好到不像是真的提议,通常背后都藏着看不见的陷阱。左钰心里想着,嘴上却平静地开了口,“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掉了,也可能是砸人的铁饼。一个不熟悉的人突然给出远超市场价的预算,要么是他对你的才华爱得深沉,要么就是他另有所图,或者,他根本就没打算真的付钱。”
他的话让泽维尔的头埋得更低了,也让千织再次将审视的目光投向他。这个男人看问题倒是很透彻。
“我、我也是事出有因呀。”泽维尔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拿到了这么优秀的剧本,当然还是想把这部映影给拍好啦。但其他人提出的预算……完全撑不起账目,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愿意出大钱的人,我就……”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看起来是真的快要急哭了。
“泽维尔你别难过,我们……我们说不定可以为你凑一些摩拉呢?对吧,荧?左钰?”派蒙看他这副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
“谢谢你,派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泽维尔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映影的开销是很大的……光是凑,恐怕连演员的出场费都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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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已经发生的事也无可奈何。”千织似乎也懒得再追究他的责任,她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现在还不是你放弃的时候。”
“咦?”泽维尔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难道……千织你有什么办法吗?”
“不是这个意思。”千织泼了一盆冷水,“我只是说事情还有的聊。”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水道的远方,一艘巡轨船的轮廓正在慢慢变大。
“毕竟我推荐的「演员」,比起摩拉,更注重其他东西……”
巡轨船平稳地在水面上滑行,船舱里,一位穿着华丽和服的少女正趴在窗边,满眼好奇地看着外面枫丹廷的景致。
“……真的吗!那你们住哪儿呀?”宵宫转过头,兴致勃勃地问着身边那位负责引导的美露莘。
“我们美露莘的家在海沫村,是一个需要从水下进入的地方哦!”名叫爱贝尔的美露莘耐心地解释道。
“哇,那你们每天下班一定很累吧?要游好远好远的路呢!”宵宫的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关心。
“你好贴心!但一些美露莘也会选择住在枫丹廷,这样更加便捷嘛。”爱贝尔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
坐在她们对面,一位身着素雅和服,气质端庄的少女微笑着听着她们的对话,时不时也好奇地向窗外望去。而她身边,一位闭目养神的蓝发青年,虽然看似在休息,但手指却在膝盖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我们到了。”神里绫人忽然睁开眼睛,平静地说道。
“欸?这就到了吗?我都还没和爱贝尔聊够呢!枫丹的故事真多!”宵宫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
“我也很享受爱贝尔小姐的介绍,生动详实,让人意犹未尽。”神里绫华也礼貌地向美露莘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