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辩心中悲凉,回应道:“纵然去了南徐州,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大周……在先帝咽气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亡了。你我心知肚明。”
两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均感到一种无力回天的绝望。
宇文护见殿内反对的声音渐渐平息,只剩下一些压抑的啜泣和叹息,便认为群臣已然默许。
他心中一定,立刻换上一种“果决”的语气:“既然众卿无异议,那便如此定了!诸位速回府邸收拾行装,我们明日一早,便……‘南巡’徐州!”他刻意用了“南巡”这个粉饰太平的词,试图给这场狼狈的逃亡披上一层合法的外衣。
说罢,他不等群臣再有何反应,立刻起身,抽身离开了大殿,仿佛多待一刻都会让他这“悲情英雄”的戏码穿帮。
宇文护一走,大殿内顿时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气氛更加低迷。大臣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有人匆匆离去,准备回家收拾细软;有人则摇头叹息,打算回去就写辞官表章,不愿再跟着这艘注定沉没的破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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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军“南巡”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军营。
那些原本就是被强征入伍、对宇文氏并无多少忠诚可言的士兵,一听说要放弃都城逃跑,顿时军心涣散。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士兵们开始成批成批地逃离军营,军官们见状,非但不敢严厉阻拦,反而害怕引发更大的哗变,只能眼睁睁看着兵卒流失。
短短一夜之间,许昌城内原本号称的三万周军,竟跑得只剩下不足八千,偌大的军营变得空空荡荡,凄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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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宇文护登基前的太保府的后宅里,武川会密探朱小七凭借着他过人的嗅觉和追踪技巧,终于找到了血滴的源头——后院一间看似普通的柴房。
他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小心翼翼地进入柴房,四处摸索,凭借暗探的经验,终于在一堆干草下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机关。按下机关,地面悄无声息地滑开一个入口,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腐臭血腥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