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终于冲出山谷清点人数,一万义军只剩不足两千,个个带伤,士气低落。
周文育退回大营,面对杜僧明关切的目光,羞愧难当。
"我...我中了那陈霸先的好计。"他咬牙切齿,一拳砸在案几上,"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杜僧明叹道:"大哥息怒。陈霸先占据地利,我军强攻恐难奏效。不如固守待援?"
周文育沉默良久,终于冷静下来:"你说得对。传令下去,深沟高垒,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战!"
就这样,双方在白云山开始了长达两个月的对峙。
八万义军驻扎在山口平缓地带,而陈霸先的三千精锐则隐没在崇山峻岭之中,如同幽灵般神出鬼没。
"督护,义军防守严密,日夜巡逻,很难再找到偷袭的机会。"周铁虎禀报道。
陈霸先正在烤一只山鸡,香气四溢:"不必急。九万人每天要消耗多少粮草?我们耗得起,他们耗不起。"
他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周铁虎:"传令下去,每晚派小队骚扰,不必死战,放几箭就走。我要让义军夜不能寐,日夜提防。"
"妙计!"周铁虎恍然大悟,"如此一来,义军身心俱疲,士气必然低落。"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里,义军营地夜夜不得安宁。每当夜深人静,就有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或者突然响起的战鼓声。义军士兵疲于应付,精神高度紧张。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杜僧明在军帐中焦急地踱步,"士兵们夜夜惊恐,白天无精打采,已有数百人病倒。军医说这是心气耗损之症,再这样下去,不等交战,我军就要自行崩溃了!"
周文育面色阴沉如铁:"陈霸先就是要耗死我们。但九万大军每日粮草消耗巨大,粮道又时常遭袭..."他走到帐外,望向云雾缭绕的白云山深处,"陈霸先啊陈霸先,你究竟藏在何处?"
此时,陈霸先正站在一处隐秘的山洞前,俯瞰着山下的义军营地。夜幕中,点点营火如同繁星,却透着一股死气。
"督护神机妙算,义军已如困兽。"章昭达佩服地说,"这两个月来,我军仅伤亡百余,而叛军非战斗减员已达数千。"
陈霸先摇摇头,目光依然锐利:"不可轻敌。周文育、杜僧明都是大将之才,只是一时不适应山地作战。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他转身面向将士们:"兄弟们,我们已经拖住九万敌军两个月。每多拖一天,广州就多一分安全。这场仗,我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愿随将军死战!"三千将士齐声呐喊,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夜鸟。
山下义军营中,周文育似乎听到山中的呐喊声,不禁长叹:"山林之子,名不虚传。小杜,我们怕是遇上真正的对手了。"
杜僧明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为今之计,只有等待时机。我相信,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山林寂静,只有雨声沙沙。但在这片宁静之下,杀机四伏。陈霸先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战袍,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