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面上依旧平静,脚步却没有放慢分毫。
刀疤脸身旁,那名金丹初期修士睁开眼,目光在李一的面具上停留了半息,又淡淡移开,继续闭目调息。而那刀疤脸自始至终盘坐着,始终没有看他一眼,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还好,他们没起疑。”
李一松了口气,径直走向廊道尽头的客舱,推门时特意放缓动作,避免发出声响。
关上门的瞬间,他反手打出三道细微的隔绝禁制,将舱内的气息与外界彻底隔开。
松了口气后,他取出蒲团铺在地上,盘膝坐下。
丹田内的轮回莲台缓缓转动,丝丝灵气顺着经脉游走,李一却没立刻专注调息,他侧耳听着廊道外的动静,直到飞舟的灵纹骤然亮起,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才彻底放下心。
“这飞舟终于启程了。”
他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释然,“只要驶出黑山城的势力范围,就算他们反应过来,我也有把握逃走。”
指尖轻轻叩了叩膝头的面具,李一暗自告诫自己,“接下来的一个月,绝不能掉以轻心,只有抵达绿洲城,才算真正脱离险境。”
……
就这样,飞舟在沙海上平稳行驶了十五日。
舱外的黄沙始终像流动的金箔,李一每日除了调息恢复灵力,便靠在窗边观察动静,青铜面具下的眉头难得舒展,眼看离绿洲城越来越近,他悬着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些,甚至不知觉的开始盘算抵达后的落脚处。
可美好的一切,就在第十六日清晨一阵急促的警钟声突然终止了。
急促的警钟声震得舱壁都在微微颤抖。
李一猛地睁开眼,瞬间握住龙吟笛 —— 飞舟行驶在既定航线,若非生死危机,绝不会轻易鸣响警钟。
他缓缓将神识探出去,刚扫过百里外的天际,瞳孔便骤然收缩:远处的黄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灰黄色巨墙,沙粒摩擦的呼啸声即便隔着百里,都能隐约传到耳中。
“是沙暴!还带着兽潮的气息!”
李一眉头微皱,起身快步走出船舱。
此时甲板上已挤满了人,不少修士扒着船舷,望着越来越近的沙暴脸色煞白。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三名筑基修士竟直接祭出遁光,朝着远离沙暴的反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