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玉看着屏幕里的两个人,突然觉得眼眶发热。那些在ICU外熬过的夜,在发布会后台攥皱的发言稿,在巴黎街头淋过的雨,此刻都变成了杯里晃动的月光,温柔得让人心头发颤。
“快十二点了。”林婉清突然说,镜头晃了晃,她似乎正调整位置,“我们一起等跨年吧?”
钟华握住啊玉的手,他的掌心还是修壁炉时蹭到的粗糙,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人安心。远处的村庄传来零星的钟声,像在为新年倒计时。
“3——”林婉清的声音带着笑意。
“2——”钟华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画着圈。
“1——”啊玉看着屏幕里的月亮,和眼前的人。
三个不同的声音在同一秒落下:“新年快乐。”
视频里,林婉清举起杯子,对着非洲的月亮;阳台上,啊玉和钟华的杯子轻轻相碰,对着普罗旺斯的星空。三道目光穿过一万多公里的距离,在月光里交汇,像三条曾经纠缠的河流,最终都奔向了各自的海洋,却始终映着同一片天空。
钟华突然指着屏幕:“婉清,你看你的杯底——”
林婉清把杯子往下倾斜,篝火的光透过液体,在杯底映出个小小的月亮。几乎是同时,啊玉低头看向自己的杯子,钟华也凑近了些——他们的杯底,同样躺着一轮完整的、摇晃的月亮。
“原来我们喝的是同一片月光啊。”钟华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哽咽。
是啊,无论隔着雪山还是草原,隔着过往的伤痛还是未来的长路,有些东西始终是共通的。是ICU里那声微弱的睫毛颤动,是遗书夹层里那段模糊的视频,是转经筒上系着的同款红绳,是此刻杯底那轮不分彼此的月亮。
画外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像风穿过山谷,又像谁在心底说了句未出口的话:
“所谓红颜,是穿过命运荆棘时,替你挡过尖刺,也为你留过坦途的人。”
视频里的篝火还在燃烧,阳台的月光依旧明亮。三个杯子在不同的时空里举着,盛着同一片月亮,也盛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牵挂,和终将在时光里慢慢沉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