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王炀划出的无神之地还是有些作用的。”

许未明的面孔从阴影中露出，火光照亮了他的半边面容，他的脸上挂着微笑，但余年却有些恍惚，他好像看见了一个正在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恶魔，许未明脸上的表情只是带着些许痴迷罢了，像是一个渴求知识的学者看见了无所不知的神。

余年抬起头望向了窗外，无尽的雪花坠落在高楼之间，在这样的天气下，那些高楼像是隐藏在雾中的怪物。

他将煤油灯放回了脚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你想说什么？”

“你现在知道多少？”

又是一句反问，许未明始终没有正面回答余年的问题，像是两个老狐狸都在想着把握谈话的节奏。

“你说就是。不说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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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找到面见祂的方法。”

许未明低下头看着手中把玩的棋子，说出了一句不得了的话。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渎神者。曾经离那些存在最近的人类。”

许未明抬起眼盯住将身子藏在黑暗中的青年，他顿了顿继续开口。

“我需要你走到序列的顶端，并且超越那些奇迹。”

“然后呢？”

“我知道你要进灰雾，我手下的人可以随你调动。”

余年拿起已经有些温凉的茶一股脑的喝下后又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呸呸呸。”

他将随着茶水一同涌入口中的茶叶吐出，然后擦了擦嘴，抬眼看向许未明。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这本书。”

许未明手中的白色棋子突然变成了一本带着烫金封面的书籍。

《未尽记事本》五个烫金的大字在微弱的火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这本书是你写的，不是吗？”

？

余年心中诧异，但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抬眼与许未明对视，对方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王炀可能认不出铎莱赫斯文，但我能认出。”

许未明将那本书翻到了最后一页，他伸手指了指一串像是鬼画符一般的文字。

“余年。这是你的名字，不是吗？

你也想见祂，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许未明将《未尽记事本》推向了余年，余年有些沉默的看着那串鬼画符。

说实话，这串文字他不认识，在他看来这串文字更像是小孩的随手涂鸦，可现在许未明告诉他，这是他余年写的。

那什么铎莱赫斯文他也应该认得。

余年的指腹划过那串文字，良久之后。

“这本书，你是从哪找到的？”

“就在这里。”

许未明指向了那个书架。

“这不是我写的。”

余年抬起头，眼神笃定，目光直视许未明。

“我不认识什么铎莱赫斯文，更不想见祂。”

许未明摇了摇头，“你走上精神序列难道不是因为你要见祂？”

“偶然罢了。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你又凭什么认为这个余年是我？”

“巧合过多就成了刻意，我不相信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你来自伏羲，一个没有过去的渎神者，还恰巧走上了精神序列。”

余年开口打断了许未明的话。

“首先，我来自伏羲和渎神者没什么关系，而其次，走上精神序列也只是因为它听起来比较独特。”

他站起身，“许未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不懂，也不想懂。

如果你想自己去找死，请自便。

最后，薛队和我是朋友，所以，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们成为敌人。

犹格·索托斯不过是一个故事，祂从来都不曾存在。

如果有人告诉你，他见过犹格·索托斯，那么他多半见到的是一位邪神。”

他提起煤油灯走向门口，“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去深入接触一个不曾存在的东西。”

砰。

余年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许未明沉默的看着茶几上的那本书，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