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来到了江南，江南春晓，晨雾如纱，笼罩着青瓦白墙的江南水乡。亚楼站在石桥上，玄色衣袍被晨露浸湿，却浑然不觉。他望着远处缓缓升起的朝阳，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这是他在魔界万年都不曾体会过的平静。

"尊上在想什么？"苏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露般的清甜。她今日特意换上了人间女子的装束，绯红罗裙衬得肌肤如雪。

亚楼没有立即回答。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桃花瓣，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舒展。三百年前那场大战中，他曾用这只手捏碎过人族修士的元神。如今，这只手却在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片脆弱的花瓣。

"本尊在想，"他低声道，"为何人间的花，比魔界的更让人怜惜。"

云霜缓步走来，素白裙裾扫过青石板上的落花。她凝视着桥下流水，轻声道："因为人间的花知道自己的生命短暂，所以开得格外认真。"

亚楼心头一震。他忽然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些脆弱的花朵产生怜惜——在永恒的生命里，他从未真正理解"短暂"的意义。

在一个古寺里，紫藤花绽放着，正午的阳光透过千年紫藤，在古寺的残垣断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璃好奇地触摸着那些虬曲的藤蔓，指尖传来微微的颤动。

"这些藤蔓...是活的？"她惊讶地回头。

亚楼走上前，掌心覆上藤蔓。一段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三百年前，这里曾是人魔两族的战场。鲜血浸透土壤，催生了这些妖异的紫藤。

"它们记得。"亚楼低声道，"记得每一滴洒在这里的血。"

云霜轻轻握住亚楼的手。她能感受到丈夫内心的波动——这位曾经屠戮万千的魔尊，此刻竟在为一段过往感到...愧疚？

"记得不代表要永远背负。"她柔声道，"你看，它们现在开得多美。"

亚楼望着满目繁花，第一次觉得，原来记忆也可以如此温柔。

第三章：镜湖心影

黄昏时分，他们来到传说中的镜湖。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漫天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