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要抬手的瞬间,那东西突然动了,手臂像鞭子一样甩过来,陈砚拽着李伯往旁边一躲,手臂还是被擦到了,一阵刺骨的疼,紧接着,血腥味混着铁腥气,在他鼻尖炸开。
铜铃在他手里晃了晃,发出清脆的三声。
雾突然静了,那东西的动作也顿住了,青黑色的躯干上,那些裂缝里的暗红液体开始往上涌,像是被铃音引着。陈砚盯着它,突然看见裂缝深处映出一点光——不是火把的光,是和铜铃上暗纹一样的、淡淡的金光。
“原来……规则是锁,铜铃是钥匙。”他突然明白过来,师父说的“揭开裂缝”,不是找裂缝,是用铜铃,把藏在规则后的东西,彻底“放”出来。
而那道撕开世界的裂缝,从来不在山上,在每一个像他这样,带着“钥匙”来的人身上。
林砚之按住腰间的罗盘,指针在铜壳里疯狂打转,最后竟死死钉在正西方向——那里本该是西山主峰的位置,此刻却只剩浓得化不开的灰雾,连半点山影都瞧不见。风裹着铁腥气扑在脸上,比方才在山脚下时重了数倍,像是有无数把钝刀在刮他的喉咙,让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林先生,罗盘失灵了。”身后的小徒弟阿吉声音发颤,手里的桃木剑抖得厉害,“这雾太邪门,咱们带的符纸……竟开始发烫。”
林砚之低头看向自己袖中,黄符纸果然透着灼手的温度,边角甚至微微卷曲,像是被无形的火烤着。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古籍里看到的话:“西山裂,铁腥起,符纸燃,生人离”,当时只当是前人危言耸听,如今才知,那根本是给后来者的警示。
“不是失灵,是山在动。”他伸手拨开眼前的雾,指尖触到的不是湿润的水汽,而是一种冰凉滑腻的触感,像极了蛇鳞。心头猛地一紧,他迅速抽回手,却见指尖沾了点暗红的黏液,凑近鼻尖一闻,铁腥气里竟混着淡淡的腐味。
就在这时,雾里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敲锣,又像是巨大的心跳声,每响一次,脚下的地面就轻轻震颤一下。阿吉吓得往林砚之身后躲:“先生,是……是‘裂魂钟’?古籍里说,那钟一响,被封印的东西就会醒……”
林砚之没说话,只是从怀中摸出一枚青铜印,印面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是祖师爷传下来的“镇邪印”。他将印按在地面,本以为能镇住异动,可青铜印刚碰到地面,就传来“滋啦”的声响,印面竟开始发烫,纹路里渗出细小的血珠——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连镇邪印都压不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