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做什么都可以。你累了,去睡一会。”
搭怂着眼帘,小夭微微眯着眼睛,“你不问问为什么我突然想开医馆?”
“我说过,听你的。”涂山璟搂着她,轻轻扶着她躺下。小夭顺着他的力道倒在榻上,“你躺下,陪着我,我要摸着你头发。”
涂山璟侧身躺在她身边,小夭手指勾起他的发丝绕来绕去,“明早我睁开眼睛,是不是你就不见了?”
“你到中原,我们一起去摘槿树叶。”
小夭想通其中窍门,合上双眼,声音含笑,“你记得好好哄着我家小祖宗,不然她不叫你嫂子。”
小主,
心里的惊喜一浪高过一浪,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夭双眸紧闭,好梦正酣。涂山璟暗叹一口气,因为爱,总是小心谨慎,不知所措。
苔衣蜷缩在石缝却暴烈地绿,蒲公英为自由颤抖着触碰风,而刺藤正撕开月光,整片荆棘都震颤着向光俯首。
待她睡熟,割下缠绕在她手指间的青丝,细心替她盖好被子。提笔将爱意画下,一朵朵娇艳的桃花盛开在绢帕之上。沿着记忆的纹路画下清水镇的回春堂,画下以后的憧憬。
青灰蟹壳色般的天色刚被卖水人的木梆子敲裂,檐角的铁马仍在吞吐残夜,熬煮汤羹的赭色陶瓮已蹲在火塘上喘粗气,葱花点缀浮油,笼屉掀开时蒸腾的白雾恰巧接住瓦当坠落的半颗残星。
当巡更人漏壶滴尽最后一滴夜色,整条街突然被晨光腌制成琉璃冻——脆生生的,能听见车辕碾碎糖霜般晨雾。
洛愿直挺挺当了一晚的守卫,腰上搭着防风邶的手,这大哥的睡姿这么差吗?修炼结束,她小心地转身看着他,一点不警觉,当将军的人不懂枕戈待旦?他现在捅两刀子才会醒。
好看!她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抚上他的眉。真身没毛,那眉毛和头发哪里来的?
防风邶在她转身那刻就已苏醒,双目轻闭,故作甜梦沉沉。她几百年没睡过觉,他却是几百年未曾安心入眠。
缱绻旖旎,葳蕤潋滟,刹那沉溺。
防风邶蓦然睁开双眸给洛愿吓得连忙缩回手,“我这手修炼得不听使唤了。”当场被抓,傻笑两声,别过头却被他捏住脸颊,“昨晚还没摸够?”
洛愿............“诶,防风公子,防风邶!!!”大清早不能串戏。
“瑶儿,清晨就唤我,昨晚梦中是我?”防风邶顺势搂住她的腰,将她拽向自己,两人躺在榻上,鼻息近在咫尺,额头相隔半寸。
“大早上,不兴使用美男计。”洛愿觉得自己要是有血,肯定已经流鼻血了。
“我愿意。”防风邶狡黠一笑,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随即冲她眨了眨眼睛。
你愿意,自己不乐意。洛愿瞪他一眼,“起身,送你出去。”
防风邶弹了弹她的额心,她脚抬起来那刻,翻身站在榻下,挑衅地对她挑挑眉。洛愿抱起榻上的软枕向他丢过去,“你丫的再打我,我咬你!”
防风邶接住她丢过来的软枕,抱在怀里,“好呀,我等你。”反手浅笑着将软枕丢向她。
两人打闹间跑出屋子,洛愿突然出声喊住前方的他,“喂!心上人,以后关于我的事不许瞒着我,我会胡思乱想。”
防风邶站立在她身前几步之遥,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之下。阳光在他眼里洒下金辉,唤醒万物的晨光,都不及他眸中的温涟潋滟。
微微颔首凝视着她,“好,再也不让你胡思乱想。”
他答应那刻,洛愿粲然而笑,突然化作魂体一把扯住他的衣服,用力将他从院子里丢了出去。玱玹的府邸,唯一没有暗卫防守的角落就是她这处了!
防风邶任由她把自己丢出府邸,稳稳站在街面上,衣衫整洁不见一晚的褶皱,青丝被青玉发簪固住。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脑中挥之不去她粲然刺眼的笑容,步履翩翩,迎着光亮缓慢地行走。
晨曦刚显,涂山璟将案头的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拿走荷花的绢帕,妥善收好。恋恋不舍,看了看她,克制诸多次不舍的情绪才打开房门,意外见到玱玹在屋外。
从花园回来听心腹禀报涂山璟仍然未离开,他不得不咽下心中的怒火,却在门外站了一夜。此刻背后手握利刃,他真是一位好哥哥,让自己的妹妹与外男共处一屋一夜。
玱玹双手背在身后走向涂山璟,“不要伤她的心,如若你辜负她,我日后必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