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也不算是病,断了的腿,除非请大罗神仙来,才能保证它完好如初。”

荣淮坐在郑秋华的床前,自以为体贴的帮她掖了掖被子。

“还是好好将养吧,反正都这么大年纪了,跛脚又不是不能走,不影响什么的。”

说着,还刻意笑了笑,似是有心要逗郑秋华:

“咱们老夫老妻了,反正我又不会嫌弃你,怕什么?”

郑秋华躺在床上,心底对荣仪贞满是恨意,因荣淮这一番虚伪,也就更恨上了荣淮。

但她面上不显,配合着笑了笑:

“老爷对妾身的情义,真是让妾身无论如何也报答不了。”

她说着,兀自咳嗽两下,肩头颤动间,因伤痛而瘦成巴掌大的一张脸上,惨白没有血色。

浓而黑的柳眉凝起,看着柔弱极了。

郑秋华偏过头,固执的不让荣淮看见她眼角流出的泪水:

“妾身当然知道,老爷不是那等薄情的人,可世上人都相信我是为了坑害继女才落得这个下场,只怕日后,还会连累镜明和珠儿的婚事。”

荣淮一阵心疼。

虽说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他在灼华院中发了好大一通火。

但冷静下来想一想,郑秋华虽然对待仪贞不像对待珠儿那样尽心热络,可总不至于会去害她的性命。

有句话郑秋华一直说得很对。

贞儿不单单是她的继女,还是她有血缘的外甥女,是她早逝姐姐留下的女儿。

荣淮扪心自问,若是下头的两个弟弟去了,他是定会照顾好弟弟的孩子的。

郑秋华只是个心软的妇人,柔弱至此,又能有多狠毒?

安禾大长公主是郑秋宁的闺中好友,向来瞧不上他们荣家。

想来这次也是为了给郑秋宁出气,便仗着皇家的身份,不管不顾把屎盆子往郑秋华脑袋上扣。

想到这里,荣淮看郑秋华的神色更是温柔了几许。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耐心等一等,镜明和珠儿的婚事由我做主,瞧不上你的人家,咱们荣家也绝不高攀。”

“秋华。”他执起郑秋华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荣淮尽力表着忠心,掩饰自己为了脸面不肯让郑秋华在京城遍寻名医治腿的事实。

而更能遮掩这件事的办法,就是找一个人,在腿之外的事情上,让郑秋华看出他对自己的在乎。

从灼华院出来,荣淮收敛起笑容,气哄哄往荣仪贞的宁安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