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位湉湉阿姐,她小时候,就是京城有名的白胖团子。”
小胖墩眨巴眨巴小黑豆眼睛,把荣仪贞上下打量一番,问道: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叶濯的狐狸眼眯起:“城南画馆中,现在还挂着当年以她为原型画的一幅《观音送子图》。”
“那图上,你湉湉阿姐用红绳梳两个揪揪,怀里抱着大锦鲤,比你现在还胖。”
荣仪贞拳头更硬了,她甚至听见自己咯吱咯吱磨牙的声音。
狗叶濯。
找死。
又听叶濯话锋一转:
“她小时候那么胖,长大了却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面若芙蓉。可见,小时候越胖的人,长大了是越好看的。”
他捏了捏小胖墩的脸颊:
“也许,你长大了,是个比其他人都俊俏的男子呢。又这般壮实,投身行伍,日后做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叶濯说完,抬头看向荣仪贞。
四目相对。
今日的叶濯头戴金冠,玉面朱唇,那双狐狸眼朝着她笑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挑,墨瞳明亮,睥睨生春。
荣仪贞猛地想起几年后,京中有过一阵传言。
说叶濯面容秾丽近妖,是深山中的狐妖下界,要祸乱我大云朝。
此时一见……
倒也不算空穴来风。
她攥紧的拳头慢慢松了下来,牙也不再咬了,只是撇过头不肯再多看叶濯一眼。
算了。
叶濯也是夸过她了。
一贬一夸,扯平了。
……
忙了一整个中午。
两人眼看要离开。
关芝芝很有小孩子缘,才说要走,就有好多小孩抱着她喊:“阿姐别走。”
关芝芝红着眼睛,抱抱这个,揉揉那个,恋恋不舍。
荣仪贞被孤零零晾在旁边,一阵莫名。
明明她也有出力,也有哄小孩。
为什么都没人挽留她?
两人出了济孤院的门,关芝芝还在伤心,边走边抹着眼泪问:
“你说刚才在院中见到叶濯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荣仪贞想了想,一扬头,示意关芝芝去看不远处浩浩荡荡走来的十几位书生。
他们穿着统一的素白色襕衫,头戴儒巾,一看就知道是旁边柴扉书院的学生。
荣仪贞说:“听说,柴扉书院有个在入冬前拜文昌帝君的习俗。叶濯……也许是跟去凑热闹的吧。”
她说的简单,关芝芝却想到,祖父说叶濯如今在朝中结党,发展势力。
于是猜他是要接触柴扉书院的学生,为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