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说着不在乎,其实心里气得不行,明明很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庄玠非要折腾两个人,想了想忍不住又转回头来游说。
“在地下没日没夜的,度秒如年,外面的世界一天一个样,过去的事一翻篇,很快就要有新的人新的生活,不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打发时间,以后的日子怎么熬?”
庄玠觉得陆军长死后他好像变了个人,突然学会和人一样思考问题,说话也不像AI了。
“几十年算什么,一辈子能有多长。”他穿好衣服站起来,拿上工作牌朝门口走去,“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走廊里的模拟日光灯有些暗。
庄玠走在背光处,突然想起了那个一直刻意不去想的人。
他还在执着那个重新开始的愿望吗?是不是已经翻篇了,开始了新的生活?如果有了新的家庭,西米露又要到哪里去呢?
那一刻庄玠很难过,他养了三年的小东西,会扑在另一个人身上讨要零食。
但那不是他应该想的问题了。
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不管是上一线还是献血做研究,都很难胜任,如果做一份普通的工作,不会受重伤,避免大出血,他也许还能安稳地活十年二十年。黎宗平死后,他再没有可用的血源,配偶间输血存在很大风险,所以白遇河急于拿他的基因序列恢复数据库,创造更多新生力量。
可能在西米露找到新主人之前,他就已经躺在八宝山下了。
庄玠回到自己的寝室里,喝了杯糖水,感觉流失的体力恢复了一些,准备睡觉的时候,却接到了总控室里白遇河拨来的内线电话。
他刚从实验室离开,陆则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