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人扑在地上蒋危才傻眼了,挥拳头这事对谁都无所谓,对着庄 就是不行,那么细皮嫩肉像雪搓成的一个人,让他怎么下得去手?
但是话都说到了,他要不动手人就走了!人只有逼急了才会爆发无限潜能,瞬间蒋危脑袋里灵光一现,不知怎么就想起他家保姆经常看的那部韩剧,他学着韩剧里的人,反手就把庄 的衣服给掀了起来。
紧接着局面朝着庄 不可控的方向偏离了下去。
精神图景里的回忆完全是沉浸式的,蒋危压着小时候那个人,魂都要跟着手心里细腻的触感一起走了,还没想起后来发生的事,就被一条蓬松的大尾巴甩起来,猛地抽在了脸上。
“……”
这一下把他带回了现实,庄 正按着衣角皱眉瞪着他。
一看他醒了,庄 立刻转过身去。
蒋危没工夫细想那尾巴从哪冒出来的,凑在他背后苦苦哀求:“哎……别生气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这几天我还帮你养宠物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睡觉。”庄 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蒋危沉默了一下,手伸到他腰间,试探性地停留了一会儿,片刻后伸过去把人圈进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第36章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救援没有如期而至,黎宗平这个基地是趁着夏天回温建的,冬季大雪把山口封死了,重机械根本进不来,要先清雪开路。
白遇河跟领导汇报了一下情况,急得蒋师长在电话里骂娘。
蒋危一直试着跟庄 说话,地下就他们两个人,需要干点什么对抗失温,庄 刚开始还恹恹地闭着眼睛不肯听,慢慢也习惯他在旁边絮叨了,听他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往事,偶尔还会回应几句。
那天晚上蒋危把压缩饼干从包里拿出来时,庄 突然微微偏过头看着他,看了半天,淡淡说:“头发长了。”
蒋危拿着撕了一半的包装袋,好久才反应过来,“是啊,两个多月没理了。”
蒋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男孩子头发不许留长,前不过眉侧不过耳后不及领,蒋老司令见不得人脑门上飘几根毛,嫌那看起来贼头贼脑的像个二流子。蒋危抗争过好几次,好不容易留长了点,就被老爷子按到水池里一把给推光了。
于是每月有那么几天,蒋危得顶个锃亮的大脑袋灰溜溜去上学,周围那些小弟躲着不敢见他,只有庄 在校门口撞上了,会故意摘下帽子,装模作样地吹一吹刘海然后撒腿跑掉。
“现在不用羡慕你了。”蒋危拎起落到眼睛上的头发,试着吹了一口气,“以前你老在我面前显摆你那两撮毛,真想给你逮住一剪刀绞了。”
庄 轻哼了一声地扭开脸去。
蒋危在那摆弄他那因祸得福长出来的头发,说:“回家你给我理一理吧,拿剪刀剪就行。”
“我为什么要给你剪,你没有钱去理发店吗。”庄 靠在颓圮的断墙上,闭着眼,声音散漫,那只是无聊至极的一句闲话,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也没想得到回应。
蒋危还真的想了一会儿,认真回答道:“就要这样。”
他说得理直气壮,嘴角微微含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突然间他放下干粮,拨开碎发正襟危坐地看着庄 ,问道:“我在精神图景里看到一些事,四年前,要去507所提交申请前,你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庄 沉默着,睫毛微微抖了一下,“问这个有意义吗?都是过去的事了。”
“有意义,很重要。”蒋危坚持道,其实这个问题本身不用多问,精神图景就是一个人想法最真实的反映,他执意要问,只是想听庄 亲口说一遍。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即便过去有什么,现在也和从前不一样了。”庄 忽然睁开眼,漆黑的眼睛在夜色里无比凛冽,“我想和你做共同做一件事,做一件要为之坚持一生的事,也不是以被你圈禁、性虐为代价的,没有人受得了那种日子。”
蒋危一下子说不出话了,他像某种大型犬科动物耷拉着脑袋想了很久,犹犹豫豫地,很没底气地问:“要是我从现在开始好好的不犯浑,我跟你好好过日子,我们还能回到十七岁吗?”
庄 看了他一眼:“……过完年奔三的人了,怎么还做返老还童的梦。”
“我听人说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蒋危心态良好地安慰自己,笑了笑说,“好在以后的路还长,再怎么难我也会走下去,至于有没有结果,不到最后谁也不能给我下定论,你也不行。”
“你这人好没道理。”庄 皱眉。
“枪杆子里出政权,我就是道理。”蒋危胳膊伸过去把他揽住,“那天在出口,面对门口那个看门的,你为什么不开枪呢?我真的害怕你被关在塔里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