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走,便饮尽此酒!”
三口衣箱,齐齐洞开。
十余碗浊酒,火中摇荡,色殷如血。
“这杯壮行酒,我喝不成了,”樊哙终于流泪道,“杨师哥!”
“珍重!”
“杨师哥……”
年少时,在荻芦丛中学戏,见茫茫飞雪,浩荡天地,哪会想见此时?
——陆十年来尘扑面,今日才得洗汗颜。
砰,砰,砰!酒碗坠地。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和道:“说什么……开基业经百战,说什么……鲸鲵镇里骋雕鞍。”
烈酒入喉,那声音含悲带恨,似有无限怅然,却有越来越多人相和,向来戏子爱唱的是忠臣胆,壮士血,悲歌慷慨,如今听起来已不像是戏。
“大丈夫——岂能够老死床笫间,学一个丹心报国马革裹尸换。”
当年学的是这一出么?若学的是这一出,如今也算是遂愿。
“奉秋,这一身夸衣是少班主扮时迁时穿的,你拿着它……”
奉秋瞪视片刻,猛然拧身抢过一碗酒,一口吞罢,却呛得咳嗽起来。
“咳咳咳……杨师哥,我要学的是吞火,你怎能不给我酒喝?梨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