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子时过半,大雨将停,狂风渐渐停止怒号,昏迷一整日的秦王,终于缓缓苏醒。
“棠棠……”
“我在呢!”
听见这轻微的动静,正于榻边小憩一会的乔棠,瞬间清醒过来。
她赶忙俯下身子,捧着秦王那毫无血色的面颊,顿觉自己心尖泛疼。
“你怎么样了啊?都说了让你不要吃冰镇乳酪,你偏不听话,还偷偷摸摸用了两口!”
“让你不许夜夜贪欢,你也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自个瞎胡闹……”
说着说着,乔棠控制不住,不禁潸然泪下,泪珠缓缓滴落至秦王脸上。
“莫哭……我无事的……”秦王抬手为她轻拭着泪水,“旧疾复发罢了,好好养着便是。”
“皇祖母与母后……可曾为难你?”
他今日未曾亲自迎亲,亦没有与郑华英行大婚之仪,想必皇祖母与舅父皆满心不悦。
“那个……”乔棠胡乱擦干眼泪,满脸为难地瞅着秦王。
“今日发生的事情比较多,你先把药给喝了,我再细细说与你听。”
话音未落,她赶忙端起几案上那碗温热的汤药,小心翼翼地喂给秦王。
“这药可是陆太医亲自熬的……你要全部喝完,一滴不剩……”
“真是可怜见的,我闻着这味就觉着苦得受不了……你慢点儿……”
絮絮叨叨间,乔棠将满满一碗汤药尽数喂给秦王,当真是一滴不剩。
紧接着,她又斟上一杯茶水,喂至秦王嘴边,以稍稍淡化他口中的药味。
“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的时间,乔棠将郑华英与老国公夫人之事,一五一十地道来。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巧……不过这一切可与我和岁岁无关啊!”
“我俩胆子小,在这些府邸中又完全不认识人,做不到这些事儿……我们只会砍人。”
说话间,乔棠举起右手,恨不得即刻向苍天立誓,以证清白。
“我明白……”秦王回过神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虚弱无力道,“你与表嫂向来行事有度。”
今日种种祸事,接踵而至,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即便他对郑华英无男女情爱,也从未想过当众折辱女子,毕竟她亦是迫于圣旨赐婚。
最为重要的是,他与郑国公府,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皇子与自己的外祖家戚戚相关,无一例外……
“那个……”乔棠终是按捺不住,小声问道,“郑华英中药……你……你要不要去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