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在担忧什么?”程普递过水囊。
孙坚接过水囊,却没有喝:“吕布东去,必是图谋徐州。”
“主公担心吕布占据徐州后,会成为我江东大患?”
程普正要宽慰,忽见郭汜快马而来,面色凝重:“文台!斥候在西南十里处发现大军踪迹,旗号是‘纪’!”
“纪灵?”孙坚水囊脱手落地,“袁术的追兵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郭汜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恐怕是早有埋伏。文台,我军刚渡河,阵型未整,不如……”
“不如主动迎击!”孙坚眼中精光暴射,“传令下去,全军列阵。弓弩手占据河岸高地,骑兵两翼展开。既然纪灵送上门来,就让他尝尝我江东儿郎的厉害!”
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远处尘烟已起,纪灵的大军正快速逼近。孙坚翻身上马,古锭刀铮然出鞘:“准备迎敌!”
独龙坡的夕阳将整片山野染成血色。孙坚勒马立于坡顶,望着远处腾起的尘烟——纪灵的先头骑兵已经逼近,最多半个时辰就会赶到。
“父亲,让我留下来断后!”孙策跪在马前,甲胄上还带着昨日战斗的伤痕。少年眼眶通红,手中长枪攥得发白。
孙坚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将一卷帛书塞入怀中,然后亲手扶起儿子:“策儿,记住,孙家的未来在你肩上。”
“可是——”
“没有可是!”孙坚突然暴喝,声如雷霆,惊起飞鸟一片,“郭将军!”
郭汜快步上前,这位西凉老将此刻面色凝重如铁:“文台……”
“按昨日商议,你与犬子率主力继续东进,务必在三日内渡过淮水。”孙坚语气平静得可怕,“我率三千死士在此阻击纪灵。”
郭汜虎目含泪,突然单膝跪地,行了一个西凉军中最重的礼节:“郭某此生,不负文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