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棠一推门,看到自己包袱里被打开了,临回来时,她专门缝制的两件棉袄,被二婶和沈雪娇穿在身上。
就连那封介绍信,也被随手放在桌子上。
头皮一下子就炸了。
“脱下来!”
沈月棠冲过去,猛地拽住沈雪娇,就要把沈雪娇身上,本属于她的棉袄拽下来。
沈雪娇叫喊着,“你放开我!脱就脱!谁知道你衣服上有没有跳蚤!恶心死了!”
二婶也讪讪地脱掉棉袄,“这布的颜色也太老气了,也就看样式做得还行,我穿上试试,谁稀罕似的。”
母女俩脱掉衣服,把衣服随手甩在阁楼床上。
沈月棠盯着沈雪娇脚上的皮鞋,忽然笑了。
“身上穿着我的衣服,脚上穿着我的鞋,嘴上还说不稀罕。”
“二婶,你不应该让雪娇上农机厂上班,你也不该在油化厂上班。”
“你俩应该去钢厂上班啊!”
“一张嘴比什么都硬!不拿去炼钢都屈才了!”
沈雪娇气地跺脚,把皮鞋也踢下来,仍旧趾高气扬道,“什么狗屁破鞋,晦气死了,白给我,我都不要!”
沈月棠提醒她,“你袜子脚趾破洞了,快去缝缝吧。”
“啊!”
沈雪娇尖叫着跑开了。
二婶可怜闺女脚冷,赶紧拎着沈雪娇的鞋子,追过去。
奶奶想把桌子上的介绍信拿起来,也晚了,沈月棠早给收拾到包袱里。
“下次谁的手要是再这么长,动我的东西,小心我把她手敲断!”
她对着二婶,和沈雪娇的背影大声说。
沈雪娇又被气哭了,沈建国忙着去哄这个好侄女,赵慧芳已经把阁楼床上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
褥子薄的就只有一层布,床单脏兮兮的,也没有铺平,就随便一摊,枕头又黄又臭。
这怎么能睡人?
赵慧芳深吸了口气,转头去了里屋,拽着沈建国,把人推到阁楼床边,没好气地说,“以后你住这儿,我和闺女睡大床。”
沈建国看着又窄又硬的小床,就直皱眉头,“这不是雪娇小时候铺过的尿戒子吗?尿戒子上怎么能睡人?”
沈月棠靠着门边,揶揄道,“这可是我二婶亲手铺的床,怎么不能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