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老太太看来,卢氏如果真的孝顺,就该把嫁妆银子拿出来给她管着,而不是每回需要用银子时还要找卢氏要。

如果这次能把卢氏顺利赶出去,还能扣下卢氏的嫁妆,等来日她管家,这些嫁妆不就落到她手里,可以任由她取用了吗?单是想想都能让夏老太太激动的眼冒金光。

卢氏跟夏老太太讲道理,那就是鸡同鸭讲。夏老太太一贯是歪嘴讲故事——斜(邪)说,现在卢氏还嘲讽她穷,那就是在火上又加一把柴,嘴上更是没个把门的。

“你个小娼妇,都嫁到我们家来了,还跟我们分的那么清楚,我看你就没打算一心一意跟松儿过日子。你说你攥着那么多银子干嘛?是不是想在外面养野男人?”

这么一盆脏水泼过来,卢氏哪里肯依,当即反驳:“你血口喷人,我对夏郎痴心一片,和他都生了两个儿子了。哪儿来的什么野……”

“野男人”三个字,卢氏实在是说不出口。夏老太太可没什么顾忌。

“还敢说没野男人。那前阵子你把我和你公公锁在院儿里是想干嘛?是不是嫌我们碍了你的好事儿?当年你不就是在花灯会上看上了我儿子,后来才死乞白咧的嫁给他。现在你在外面是不是又看上哪个小白脸儿了?”

“你胡说,胡说!是你们要害我的谦儿,我爹不得已才关着你们的。”

“我呸!你个浪荡的小娼妇,自己做下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敢攀咬我们。还‘你的谦儿’,平日里也不见你跟那孩子有多亲近,这会儿在这儿装什么亲热呢?想诬陷人连个说得过去的由头都寻不出。哼!松儿当年真是瞎了眼,娶了你当媳妇。”

卢氏豁然起身,胸口随着大口的呼吸一起一伏,她双眸圆睁,平日里温柔如水的瞳仁此刻如同燃烧着烈烈火焰的黑宝石。她朱唇轻启,话语像是裹挟着冰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