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分钟,阿兰多的儿子觉得冷了。他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但没有用,那种冷是从骨子里发出的,不是体感。
“爸,我觉得好冷!我好像看到妈妈了,看呀妈妈她在朝我笑呀!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笑得那么开心!”阿兰多儿子说着,“爸,现在几点了。我想睡觉了!”
人在生命的尽头总是会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时光,阿兰多对这东西是完全不相信的,但此时自己儿子的话貌似是在认证这一点。
“你面前什么都没有,你妈妈才不会笑得那么开心!她可是个暴力狂!”阿兰多说着,同时把自己儿子的手握得更紧了。
“爸爸,我觉得我该睡觉了!妈妈说过觉得困了就要睡觉!”
“不要睡觉,爸爸求你了!”阿兰多小声的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真的求你了…求你了…”
“对不起,爸爸!妈妈她告诉我现在该睡觉了,再不睡觉明天起来会很难受!”这是阿兰多儿子说的最后的一句话。之后他便了沉沉的睡去,而那最后一个不响的“生命迹象仪”也终于响了起来。
阿兰多听着那刺耳的警报声,心中百感交集。曾经他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而去军区打工,好不容易看到未来的曙光,等来的却是这种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而随着他儿子的离世,阿兰多再一次变回了自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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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多没有说话、也没有哭,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感受着自己儿子残存的体温。
“啊啊啊啊啊!”阿兰多嘶吼着发泄自己的不甘与愤怒,“我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
阿兰多哭喊着想要得到答案,但在空无一人的重症监护室内他的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回应他怒火的只有嘀嗒的钟声和“生命迹象仪”的警报声。
现在的阿兰多就是一个笑话,因为结婚有了孩子。所以他才想要带着自己的家庭去到“城”里得到“家族”的庇护,而后顺利通过了初试、面试,成为北部军区的一员,之后再通过军区大比武拿到了保送入住“城”的资格。
现在,阿兰多想要守护的东西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眼前。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的他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想怎么办。
但是人总是要找个活着的理由的,哪怕这个理由很抽象、很不切实际。
“我要复仇!”阿兰多心里想着,赤色的精神装备也彻底附着在了他的身上。
“要找谁复仇?”
“不知道!”
“要怎么复仇?”
“不知道!”
“要从哪里进行复仇?”
“不知道!”
“那你要干什么?!”
“我要复仇!”
精神装备完全展开的阿兰多从重症监护室里走了出来,宛如一具空壳在医院里穿行。他走过病房、走出大门、走到街道,看着那些劫后余生正在欢呼的人们发愣。而那些人看见阿兰多就像是看见瘟神一样避之不及(戾气太重了!)。
“对呀,玛丽他们就是为了保护群众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