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把羊圈翻新了一遍,又把前后院的庄稼打理完。开春的时候我把羊毛全剪了,入夏的时候打回的羊草堆满了院子。
转眼便又入冬了。
看着已经没有什么可忙的农活,我暗自跟自己说“是时候了!”
我去了一趟李疯子每天都要去讲课的村会议室。
那天和往常一样,李疯子还是把自己收拾得那么干净,站在会议室前面讲着他曾经教过我的知识。只不过今天的课堂不再像往常那样空无一人,今天有我,他唯一的学生。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我坐在下面静静地听着。
我就这样陪了他一整天,下课的时候,我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个躬,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脚面上,我声音洪亮地说道:“老师,再见!”。
我特意买了瓶酒摆在张屠夫的坟头。我给坟头培了培土,又烧了几刀纸,最后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真有下辈子,我给你当亲儿子,你杀猪,我宰羊,我不怕遭报应。”我嘴里念叨着。
该做的都做了,能了的心事也都了了,剩下的就是在等机会。
冥冥之中,一切似有天定,机会说来就来了。
农历二月二刚过,我正在院子里干活时叶茂突然从外面跑进来。进门就大声嚷嚷着,让根深带他去看电影,说是生产队晚上播放电影《画皮》。
自打本固和枝荣出事后,根深就一直沉默寡言,对叶茂的恳求是充耳不闻。
叶茂噘着嘴嘟囔道:“人家陈威他哥就领他去,你咋就不能领我去呢。”
陈威是陈龙的弟弟,是陈志威最小的儿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叶茂的话,我心里暗道“机会终于来了。”
我心不在焉地吃过晚饭,带上早已准备好的剔骨刀走出家门。
站在院门外的叶茂看到我后问道:“啸天哥,你干啥去?”
“看电影。”我敷衍地说了句。也不顾叶茂在我身后哀求“带我一个呗。”头也不回地匆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