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急忙扶住她:“二姐姐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迎春未语泪先流,哽咽着将事情道来。
原来宁国府被抄后,贾赦一直担惊受怕,唯恐受到牵连。
近日他不知从哪打听到皇上要选秀女充实宫中,便动了心思,非要迎春参加选秀。
“父亲说,如今家里势弱,若我能入选,哪怕做个女官,也能在皇上面前替家里说上话。”迎春泣不成声,“可我......我见过大姐姐在宫里的日子,那根本不是人过的!我宁愿嫁个寻常人家,也不想进那见不得人的去处!”
黛玉听得心头火起:“大舅舅也太糊涂了!荣国府又没被牵连,何须这般作贱女儿?”
迎春摇头:“二哥和嫂子出门查账去了,父亲这才敢逼我。他说若我不从,就要把我许给一个六十岁的翰林做填房......”
黛玉沉吟片刻,忽然道:“二姐姐可还记得,当初惜春是怎么脱身的?”
迎春一愣:“你是说......让我也进书院?”
“正是。”黛玉微笑,“书院如今是朝廷认可的官学,学生受朝廷保护。你若进来读书,大舅舅也不敢强行让你选秀。”
迎春眼中燃起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可......父亲那边......”
“这个好办。”黛玉从容道,“我这就修书给大舅舅,就说书院要开办宗室女学,特邀你来做教习。这是皇差,他不敢不从。”
说着,她立即铺纸研墨,写下一封措辞严谨的信函,盖上巾帼书院的官印。
“可是......”迎春仍不安,“我哪里会教习?琴棋书画都只是平平......”
黛玉握住她的手:“二姐姐何必妄自菲薄?你性情温和,最是耐心,教些启蒙课程绰绰有余。况且书院本就不是只教琴棋书画的地方。”
她带着迎春参观书院各科:医药科的学生在辨识草药,算学科的学生在核对账目,甚至连工科都有女子在学习绘制图纸。
“你看,”黛玉指着一个正在教小女孩绣花的嬷嬷,“她从前只是个普通绣娘,如今却是书院的教习。二姐姐的女红在京中也是数得着的,怎就不能教人?”
迎春看着眼前这些忙碌而自信的女子,眼中渐渐有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