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城门是开着的?!

“喏!”

号角低鸣,三千骑整齐地慢了下来。

行军声在雪地里沉闷如雷,却仍保持着极度的秩序。

他们一路靠近。

行到距城一里左右时,雪风忽地小了。

前方的视野,渐渐开阔。

也就是在此时,一名探骑忽然勒马,发出一声低呼。

“将军!”

拓跋焱抬眼:“何事?”

那骑士伸手指前,眉头紧锁:“您看,那……是不是——城门?那城门,好像是开着的?”

拓跋焱皱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风雪半掩之中,平阳城的正门隐约露出一角。

他定睛一看——那道巨大的门影,似乎……是敞开的。

“你看花眼了吧?”

另一名骑士忍不住笑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信。

“这等时候,他们会开门迎咱们?你当他们都是疯子?”

“真没看错啊,”那探骑连连摆手,“您看那门槛下的雪,都被风吹进去了!若是关着的,哪来的雪迹?”

话音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拓跋焱盯着前方,眉头越皱越紧。

那门——的确是敞开的。

只是远隔一里,雪气弥漫,无法分辨真假。

“继续前进,靠近些看。”

他沉声下令。

“喏!”

号角再响。

三千骑重新提速,铁蹄声整齐而重。

他们如潮水般推进。

风雪打在脸上,刺得生疼。

越往前行,那座平阳城的轮廓越发清晰。

城墙巍峨,雪在城垛上堆得厚厚,垂下的冰凌在风里摇动。

再往前几百步——

拓跋焱忽然一震。

他终于看清了。

那城门,真的,是开的。

四扇厚木巨门,此刻半开半敞,露出黑洞洞的门洞。

门内看不见人影,看不见旗号,也听不见半点声息。

风从门缝中穿过,带出一阵诡异的“呜呜”声。

那声音,不似人造,更像天地本身的回响。

三千骑几乎同时停下。

雪声止,天地间忽地一静。

连马儿都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发出几声低低的鼻鸣。

拓跋焱抬手,示意全军止步。

“原地待命,前进者斩。”

他声音极低,却带着锋刃般的冷意。

三千人立刻勒马。

风掠过他们的披风,吹得铁甲发出“哗啦”的轻响。

一时间,天地间只剩呼吸声。

“开着的……”

副将喃喃出声,神情惊疑。

“这……什么意思?”

没人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道开着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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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城门在风中微微晃动,木铰发出轻轻的“咯吱”声,像是被风推,又像在招手。

拓跋焱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里。

他神情极冷,眉头紧锁,指尖轻轻摩挲着缰绳。

心头的直觉在疯狂敲打。

——有问题。

他不信这世上会有这种事。

一个有守军的城,绝不会在敌军临门时开着城门。

除非——这是计。

可若是计,又为何这般安静?

若有伏兵,理应在门内布阵,可他远远望去,那门内一片漆黑,连一点火光都无。

风在吹,雪花被卷成白雾,掠过他的肩。

他忽然觉得,天地间都静得过分。

“全军止步。”

他再次低声开口。

“谁都不许再近一步。”

“是!”

命令传下。

三千骑列阵不动,三千马立如山。

风声绕着他们呼啸。

拓跋焱的目光仍紧紧盯着前方。

他忽然想起拓跋努尔出征前说的那句话——

“平阳若真空,便该去看。”

如今看来——这“空”,怕是要命的空。

“将军……”

副将又低声开口。

“城中,莫不是……真无兵了?”

“无兵?”

拓跋焱冷笑一声。

“若真无兵,这门早该焚。留着门开,是等我们进去送死。”

他语声极冷。

风刮得他披风猎猎,雪打在面上,凝成细霜。

他眯起眼,眼神一寸一寸地扫着那敞开的城口。

没有旗。

没有人。

没有弓弩,也没有滚油石车。

城垛之上,空无一人。

空得过分。

他心头那股疑虑更深了。

身后传来低低的窃语:

“这……这不像是人守的城啊。”

“难道他们全撤了?”

“撤也不会开着门啊!”

“那这……”

拓跋焱听着这些声,脸色越来越冷。

他猛地一拉缰,勒住战马。

“住口!”

声音如铁,瞬间压下所有议论。

“此地有诈。”

他低沉地说,字字如钉。

“无命令,谁敢前进一步,我先斩他。”

众人齐声应喏。

空气紧绷得几乎能听见呼吸。

拓跋焱再次抬头。

那城门仍敞开着,黑洞洞的一片,像一张嘴。

风从里面灌出,带出一丝奇异的空鸣声。

他忽然觉得,那城门并非单纯的“开”,而是“故意开着”。

像是,有人在里面等。

等他们踏进去。

他心中一冷,没有再想。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稳如磐石。

“传令中军——平阳城门大开,城中寂无一声,疑有诡异。”

“全军暂止,不可冒进。”

“喏!”

号角声再起,传令骑破雪而去。

三千骑原地不动,雪花在他们的头盔与披风上越积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