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澹台烟雨,聂莞直到引爆自己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意识到自己一直在钓着她。是意识到了,却依然相信自己,还是真的就说什么信什么,将所有的赌注都放在自己身上,准备跟着自己梭哈一把。
但时光滚滚到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已经不重要。
“很多事情我都记得不清楚。”聂莞说,可能是上辈子对这个人撒了太多谎,而她总是回报以诚信,现在再面对她,聂莞也总是尽可能诚信。
说尽可能,是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下意识选择隐瞒些什么。
对每个人都隐瞒,几乎成了她用来保命的本能。
她只能尽量把自己所有的真实感受说出来。
“像隔着毛玻璃,不去用心地想,很难想清楚细节。”
澹台烟雨亦步亦趋跟着聂莞走在点点光斑里,目光一直落在聂莞脸上,等着她的每一句话。
听聂莞这么说,她反而笑起来。
“真不愧是会长,果然一切都在你预料之中。”
聂莞挑眉:“这话怎么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会长你给我树立支柱的时候讲过,大头的惩罚会由你来承担,所以也许有很多记忆是不可能完完全全带回去的。就算有支柱支撑,也不可能全都想起来。所以如果有一天,你跟我说了类似这样的话,就让我务必告诉你,不要担心,想不起来总有想不起来的好处。”
“我居然是这么未雨绸缪的人吗?”聂莞眉头更加往上挑。
“会长你一直都挺深谋远虑的呀。”澹台烟雨想了想又补充说,“不过现在的确是和之前不太一样的感觉……感觉你现在比从前……该怎么形容呢,嘶,更暴躁点?更直白点?更……”
书到用时方恨少,澹台烟雨为自己艰难的表达能力惭恨不已。
聂莞却大概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有关这个,聂莞自己心里多少也能感觉到。
自从弑杀概念的诅咒落在自己身上后,大脑一直承受着重压,行事作风不免就有种自毁和自暴自弃的味道。
许多事情的考虑都不像从前,不再尽可能去求稳当,而变得更激进、更暴躁。
可以说这是因重压而引起的变化,但细细追究,又有点像是心火尊者所给的封印松动之后释放了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