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那个在所有人都夸赞他是「天才」时，唯一一个拍着他肩膀，低声说：「别太累了，师弟。」的男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与悲愤，仿佛要撕裂这片天地：「因为他是我的师兄！」

「在仙子眼中，他或许平平无奇。但在我林默心里，没有他，就没有我！」

他不再掩饰，不再伪装，所有的委屈、感激、愤怒、痛苦，全都化作一句泣血的呐喊：

「我刚入门时，被人欺凌，是他挡在我身前！我修行遇到瓶颈，是他翻遍古籍，为我寻找解决之法！我被心魔所困，是他以孱弱之躯，为我护法三日三夜，不眠不休！」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砖之上，溅起细微的涟漪。他没有擦拭，因为他知道，这一刻的泪，不是软弱，而是觉醒。

他盯着云梦仙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仙子，修为有高低，天赋有强弱。但情义，没有！」

「他为我而死，不是因为我值不值得。只是因为，我是他师弟！」

整个藏经阁，回荡着他压抑已久的咆哮，如同九天雷鸣，震撼人心。书架上的古籍微微颤动，仿佛也在共鸣这场灵魂的交锋。

小主，

云梦仙子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早已习惯世间百态。但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那是千年不变的冷漠之下，第一次出现的情绪波动。

她终于翻开了卷宗。

一页，一页，看得极为仔细，指尖轻抚过每一页纸上的字迹，仿佛在读取一段被遗忘的历史。她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困惑与警惕。

林默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如鼓。他在赌——赌对方并非完全的冷血无情，赌她所奉行的「天道」，也包含着最基本的人伦纲常。

许久，云梦仙子合上了卷宗。

她将它随手放在一旁的书架上，动作随意得仿佛那只是一本无足轻重的闲书，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愈发沉重。

「说得很好。」她开口，语气依旧平静，却暗藏杀机，「可惜，还是谎言。」

林默的心，再次沉入深渊，仿佛坠入万丈冰窟。

「《道德经》的道韵，不是区区地脉之力能够承载的。」她缓步走向他，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跳上，仿佛踏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那种力量，古老、浩瀚，甚至凌驾于我所知的许多规则之上。它在对抗天劫时所产生的波动，就是我追踪的『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