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林逸的小院。

这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甚至可以用简陋和荒凉来形容。几株老槐树歪斜着枝干，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石凳上积着薄薄一层灰，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坐过了。茶壶里的茶水早已冷却，连风都懒得吹动屋檐下那铜铃，让它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逸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切，他随意地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然后一饮而尽。那茶水的味道并不好，有些苦涩，但林逸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闭目轻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出门散了个步，未曾惊动天地。

然而，在林逸的对面，林默却站着，一动不动。他的眼神清冷如霜，却藏着无法掩饰的震惊与困惑。他紧紧地盯着林逸，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又像是在试图解读某种古老的预言。

终于，林默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已久的颤抖：「师兄。」

林逸晃着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眼神却懒洋洋地飘向远方，似乎并没有把林默的话放在心上。

「你刚才……用的不是法宝。」林默的语气很笃定，就像是他已经亲眼看到了林逸所使用的力量，那逻辑清晰得如同刀锋划过冰面。

「也不是符箓，更不是任何我所知的神通。」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那种感觉……不像是借用外力，更像是……你，就是那种力量本身。」

小主，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树叶停止摇曳，鸟鸣戛然而止，连风也屏住了呼吸。

林逸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他放下茶杯，坐直身体，看着眼前这个执拗的师弟，忽然觉得头疼——天才的脑子，果然不是普通人能糊弄过去的。

「我是你师兄，林逸。」他平静回应。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林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切，「玄阴宗那件事，你可以解释为奇遇，是某个前辈高人留下的后手。但刚才，你抹掉护山大阵的时候……那种轻松，那种惬意……就像是主人回到了自己的家，随手拂去门上的灰尘！」

「你把青云山的护山大阵，比作灰尘？」林逸忽然笑了，眼角微弯，露出几分戏谑。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默恼怒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可事实就是如此。」林逸收敛笑意，目光变得深邃如夜空，仿佛能穿透人心。「师弟，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你眼里的天堑，在另一些存在眼里，可能真的……只是一层灰。」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懂了。

师兄已经站在了一个他无法企及的高度——那里没有修炼瓶颈，只有法则的自由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