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是中秋,估计又不用上,得后天才.....
余光瞥了一下邱思思,想着明天过节的事。估摸着,只有她、李静岚、柳雅韵、三个人一起过节。
邱思思要去城里,说是去她叔叔家过节,要后天才会回来。
想起在村里听到的传闻,她顿感心累,突然没什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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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的天压得很低,风裹着墙根下最后几片枯杨树叶,在土操场上打了个旋,又卷向校门口那排光秃秃的白杨树。
树枝上还挂着去年冬天没掉的干蒴果,被风刮得哗啦啦响,像是在跟着老槐树上的铁铃应和.
那铁铃是校工老李头用粗麻绳拽的,当啷啷的声响穿过没糊窗纸的木格窗,钻进门缝,撞在教室后墙「学习雷锋好榜样」的标语上,才慢悠悠散开来。
教室里的泥土地面早被踩得结结实实,边角处裂着细缝,混着些掉落的粉笔头和干硬的泥块。
讲台边摆着只铁皮炉子,炉口积着黑灰,炉壁上焊着的铁圈挂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缸里剩着小半缸凉白开。
靠窗的位置堆着几个学生带来的煤块,有棱有角的是正经煤块,混着碎渣的是家里筛出来的煤末子,都用旧报纸包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各自的名字。
老师握着粉笔的手顿了顿,指节因为用力有些发白,他把黑板上农业学大寨的最后一个寨字描得再清楚些,粉笔末簌簌落在洗得发白的蓝布中山装衣襟上。
他的眼镜腿用细线缠着,那是上个月批作业时不小心摔断的,镜片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粉笔灰。
他没多说话,只是朝门口挥了挥手,学生们便动作麻利地把写满字的石板摞起来,石板边缘磨得发亮,有的还缺了角,用布条缠了边。
他们把石板塞进缝着补丁的布书包里,有的书包带子断了,就用麻绳系着斜挎在肩上。
有的书包底磨破了,露出里面的课本,课本封面用牛皮纸包着,写着某某年级某某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