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葵青,那小子喉结滚了滚,握着刀的手背上青筋跳了跳。
最后,又落在门槛上的索命身上。
嘴角,似乎牵了一丝笑,淡得像风,刚拂过经幡就散了,连经幡的角都没吹动。
眼角的皱纹深了深,他开口。
声音像磨过沙砾,粗粝里裹着点沙哑,像是刚在风口念了半宿经。
“我就是丹增嘉措,你们找我?”
没人说话,因为面前这个装腔作势的人就是强巴白玛林的堪布。
那个老喇嘛。
吴小姐还记得,几天前,在强巴白玛林庙门口的情形。
吴小姐回头时,看见老喇嘛站在庙门口,暗红僧袍,佝偻的背,手里的转经筒转得很慢。
没人动,没人说话。
葵青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节泛白。
吴小姐的指尖是凉的,她算过路程,他们骑了几天马,歇了几次脚。
这样的雪,这样的风,这样的路。
老喇嘛怎么可能比他们早到这里?
但此刻,老喇嘛就在他们面前,吃着糌粑,喝着酥油茶,他看着吴小姐,又问。
“你们找我有事?”
风从门口钻进来,卷着雪沫子,扑在吴小姐脸上。
她突然觉得冷,这个房间里的冷,比外面的冷更刺骨。
因为她想不通。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喇嘛,为什么会像个鬼一样出现在这里。
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出其不意开个玩笑,吓他们一跳。
吴小姐觉得老喇嘛总不会这么无聊,她的手攥成了拳,指甲抵着掌心,微疼,却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在想老喇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