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按照当前工业用地的最高评估价,给一钢厂的所有土地、设备、厂房,甚至品牌、技术专利,都做了最大化估值。这已经是省里考虑到社会稳定因素,给予的最高限度的’照顾性’评估了。即便如此,初步核算下来,一钢厂仍有近一个亿的净负债。”
“近一个亿……的窟窿?”
董远方喃喃重复,脸色由红转白,双手死死攥住那几页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报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纸张边缘被他捏出了深深的褶皱。
他极力压制着胸腔里翻涌的情绪,那是愤怒,是震惊,更是一种被愚弄的屈辱。
“冯老师,你们是专业人士,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冯双婷没有立刻回答。
她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谨慎地打开门朝外看了看,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才轻轻关上门,甚至反锁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董远方的心再次揪紧。
冯双婷坐回座位,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董市长,问题盘根错节,但我梳理出了几条主线……”
她拿起笔,在空白纸上一边写画,一边细细讲解起来。
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最后彻底被夜幕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