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人都退出去后,盛紘气得脸色涨红,怒目圆睁地指责明兰:“你这孽女,愈发不懂规矩了!好好一场家宴,就这么被你搅得乱七八糟!”明兰眼中闪烁着泪光,毫不畏惧地直视盛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质问道:“父亲,这么多年了,您究竟有没有哪怕一刻,想过卫小娘究竟是怎么死的?当日林噙霜纵女偷情,您气得咬牙切齿,可如今怎么就什么都忘了?”
盛紘被明兰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抬手就要打明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岳丈大人”骤然响起,让盛紘高高举起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原来是顾廷烨此刻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厅内。顾廷烨神色冷峻,目光如炬,严肃地说道:“岳丈大人,林噙霜手上背了人命,如此之人,本就不应该出现在玉清观,更没有资格入盛家族谱。”
盛紘一听,急忙涨红了脸辩驳道:“林噙霜怎么说也是为盛家添了男丁啊,她对盛家是有功劳的!”顾廷烨面色沉稳,目光直视盛紘,言辞恳切且条理清晰地说道:“岳丈大人,绵延子嗣本就是妾室应尽的本分,这与她致使他人丧命,完全是两码事,怎能混为一谈?一条人命,岂是区区子嗣就能轻易抵消的?”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说辞,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戳中盛紘的要害,让他顿时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一旁的墨兰和梁晗,看着顾廷烨如此义正言辞、“猖狂”的模样,气得双眼通红,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他撕打起来,以泄心头之恨。
盛老太太远远瞧见顾廷烨这般护着明兰,心中稍感宽慰,便打消了进去的念头。就这样,一场本应其乐融融的家宴,就这么不欢而散,草草结束了。
在回府的马车上,车内气氛逐渐缓和。顾廷烨心疼明兰方才受了委屈,便贴心地拿出一些软糕递到她面前。明兰看着软糕,却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留着给小桃和丹橘吃,她们肯定也喜欢。”顾廷烨看着明兰这副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他从未见过明兰如此,对身边之人这般关怀备至,他发觉自己愈发喜欢这样的明兰了。
看着眼前的明兰,顾廷烨感同身受,不禁想起当年在扬州,看到明兰在大街上焦急地奔跑,四处求医的场景。那一幕,总是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母亲。她们都是在生孩子时遭遇不幸,早早离世。明兰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娘,她不让我叫阿娘,临死前,硬是逼着我改了口,叫她小娘……”顾廷烨听着,心中一阵刺痛,他紧紧握住明兰的手,认真而坚定地说道:“以后,我就直接称呼岳母。而且,我要把岳母的牌位搬到玉清观的正殿里,让她能享受到最好的供奉。”说着,他轻轻将明兰拥入怀中,温柔地说道:“别怕,以后你想叫阿娘,就叫阿娘,有我在呢。”明兰依偎在顾廷烨怀里,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心中满是感动与温暖。
永昌伯爵府,墨兰一回来便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口中不停咒骂着顾廷烨夫妇,那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宣泄出来。梁晗本就心情不佳,被她这无休止的咒骂搅得心烦意乱,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呵斥道:“够了!你给我住口!”
呵斥完墨兰后,梁晗心中对当年在玉清观的那次偶遇,莫名地涌起一股强烈的疑心。他皱着眉头,眼神犀利地看向墨兰,缓缓问道:“当年在玉清观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实说来。”
墨兰心中“咯噔”一下,但她哪肯轻易承认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事。只见她脸上瞬间浮现出一副委屈的神情,连忙辩解道:“梁郎,你还不知道明兰吗?她从小就嫉妒我,事事都想与我争个高下。她这般污蔑我,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败坏我的名声罢了。”墨兰向来擅长颠倒黑白,此刻说起谎来更是脸不红心不跳,那语气和神情,仿佛她说的就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梁晗本就对墨兰有着几分纵容,再加上墨兰这一番看似合情合理的辩解,他心中的疑虑竟又有些动摇,不知不觉间,便有些将信将疑的算是暂时相信了她的说辞,转身离去,墨兰算是松了一口气。
明兰与顾廷烨刚回到顾府,便听闻顾廷烨的姑老太太到访。顾廷烨决定先去更换一身衣服,明兰则先行一步前往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