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毯上,步伐还有些虚浮。
走到盥洗台前,他拧开银质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的瞬间,又让他清醒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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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的少年脸色苍白,眼下的青黑依旧明显,但眼底的慌乱已褪去大半,只剩下未散的疲惫。
他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睡衣,便又走回了床边。
躺下时,那股安抚的气息似乎更清晰了些,像轻柔的纱巾裹住了全身。
德拉科侧过身,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
这一次,没有噩梦缠身,没有沉重负担,只有淡淡的暖意伴着他,慢慢沉入了安稳的睡眠。
奥利弗的噩梦算不上狰狞,甚至称得上平稳。
梦里的魁地奇球场依旧阳光炽烈,队友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连课本上的墨水印记都清晰得如同昨日。
可这份“平稳”里,却藏着最刺骨的空缺:无论他在魁地奇球场飞扬,还是在图书馆翻书,人群中始终没有艾尔斯的身影。
那些本该有两人并肩的场景,只剩他一个人的轮廓,像幅被裁掉一角的画,空得让人心里发慌。
奥利弗是在一片寂静里惊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床铺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魁地奇球场的炽烈阳光、队友的笑声还残留在脑海里,可眼前冰冷的床幔、空气中淡淡的尘埃味,又将他狠狠拽回现实。
他僵着身子躺了好一会儿,眼神发直,连手指都忘了动,梦里那些“平稳”的场景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恍惚,好像艾尔斯从未出现过,那些并肩的时光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影。
直到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意,他才缓缓回神。
低头望去,手腕上的神兽白虎戒指正泛着微弱的莹光,那温暖不似烟火般灼热,却像溪流般绵长,顺着指尖一点点漫进心里。
他抬手摩挲着戒指上的纹路,冰凉的金属触感混着暖意,终于让他找回了几分真实感。
原来梦里的空缺都是假的,艾尔斯的存在、那些并肩的日子,才是他真切拥有过的时光。
他轻轻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只是眼底仍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怅然,借着戒指的暖意,重新闭上眼,试图将梦里的空缺,一点点填回现实的安稳里。
而西奥多的夜晚,却浸满了里德尔别墅残留的阴冷。
他刚承受完最低等的惩罚,手腕上还留着淡红色的灼痕,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钝痛。
黑袍上沾着的灰尘与消毒水味混在一起,压得人喘不过气。
回到诺特庄园时,整栋房子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客厅的烛火只剩微弱的跳动,家具上蒙着薄灰,连脚步声都显得格外突兀。
他没力气开灯,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盥洗室。
冷水浇在脸上,才勉强压下身体的疼痛与心底的麻木。
简单洗漱后,他直接倒在床上,连被子都懒得拉。黑暗中,别墅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那些惩罚时的冷言冷语还在脑海里打转,可他连抬手揉一揉眉心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任由疲惫将自己一点点拖入无边的沉寂里。
黑暗中,西奥多的意识渐渐沉入梦境,可连梦都没给他半分喘息。
梦里的诺特庄园和现实一模一样,烛火微弱,灰尘满布,他独自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面前的餐盘冷得像冰,连咀嚼的动作都显得多余。
没有脚步声,没有说话声,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空旷的房子里回荡,每一声都敲在“孤独”两个字上。
画面突然跳转,霍格沃兹城堡的断壁残垣映入眼帘,硝烟味呛得他喉咙发紧。
他握着魔杖的手被鲜血染红,腹部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身边的战斗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一个人向他伸出手。
他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看着光影交错的战场,只觉得自己像粒无关紧要的尘埃,连疼痛都带着麻木的孤寂。
再后来,梦又回到了诺特庄园。
这一次,他已是垂垂老矣的模样,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手里攥着早已褪色的旧魔杖。
窗外的月光还是和年轻时一样清冷,屋内的家具蒙着更厚的灰,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整个庄园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直到最后一口气消散,房子依旧静得像从未有人居住过。
西奥多猛地睁开眼,胸口微微起伏。
窗外的月光正照在他的手腕上,淡红色的灼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