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又无法醒来。
寝衣松垮地套在他消瘦的身体上,更显憔悴。
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黑色纹路,正隐隐从他脖颈处的衣领下向上蔓延。
刘凤来到后殿,用一只保养得极其精细、白皙修长的手,指尖拈着一方雪白的丝帕,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地,为昏迷中的皇帝擦拭着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
他的动作舒缓而优雅,带着一种经过严格训练、深入骨髓的恭谨姿态。
然而,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担忧或悲伤,只有一种冰冷的的审视,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与满足。
“陛下,”
刘凤开口了,声音尖细柔和,如同情人低语,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虚伪关切,“您瞧瞧您,又出汗了...定是梦魇了。”
“不怕,老奴在这儿呢...老奴会一直在这儿,伺候着您...”
他用丝帕轻轻按压着明雷的太阳穴,声音愈发轻柔:“您就安心睡着...这天下的事儿啊,有老奴帮您看着呢...乱不了...等您身子大安了,再处理朝政不迟...”
他的话语温柔,眼神却冰冷如霜。
那睡着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
擦拭完毕,他直起身,将丝帕随意丢在一旁侍立小太监端着的银盘里。
那小太监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大气不敢出。
刘凤缓缓踱步到龙榻一侧的紫檀木御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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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案上,原本堆积如山的奏章早已被清理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造型古拙、通体漆黑、正散发着袅袅青烟的青铜香炉,炉中燃烧的正是那绿色异香来源的香料。
旁边,放着一个空了的药碗,碗底还残留着几滴漆黑如墨、散发着腥苦气味的药渣。
刘凤伸出那保养得极好的手指,用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碗沿,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却冰冷彻骨的弧度。
“这梦萦散和蚀心蛊调配的方子...效果倒是比咱家预想的还要好些...”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不愧是骸涡宗长老亲手炼制的宝贝...陛下,您就好好享受这长睡不起的福分吧...这万里江山,您操劳了半生,也该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