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看，小心烫。”

萧峰将第一条烤得金黄酥脆、滋滋冒油的鱼递给她。

木婉清接过，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轻轻掀起面纱一角，咬了一小口。

外皮焦香酥脆，内里的鱼肉却鲜嫩多汁，带着纯粹的鲜美和烟火气，美味无比！

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含糊地赞道：“好……好吃！”

萧峰得意一笑，自己也拿起一条，大口吃起来。

或许是这静谧的月夜，或许是温暖篝火的烘托，或许是烤鱼的美味，又或许是眼前这个少年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木婉清一直紧闭的心扉，终于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她吃着烤鱼，沉默了片刻，忽然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迷茫：

“乔大哥……我……我从小就没有爹娘……”

萧峰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知道，她终于要倾诉了。

他放下烤鱼，没有说话，只是用鼓励和温和的眼神看着她，做一个耐心的倾听者。

“我是被师傅收养的，从小就跟师傅生活在很深很深的山里。”

木婉清的声音飘忽，仿佛陷入了回忆。

“师傅……她对我很凶，很少笑，练功稍微有一点不好，就会打骂我，用鞭子抽，罚我不许吃饭……”

她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仿佛那些伤痕依旧存在。

“她每天都逼我拼命练武，告诉我……告诉我一定要变得很强很强。”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

“她还总是告诉我……全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虚伪、卑鄙、负心薄幸之徒……让我以后见到男人，一定要小心，最好……最好直接杀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抬起头，那双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澈明亮的眸子，怯生生地望向萧峰，带着一丝困惑和求证，轻声问道：

“乔大哥……我师傅说的……是对的吗？”

萧峰心中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被错误观念荼毒甚深的少女，语气温和却坚定地说道：

“婉清，你师傅……她或许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她的有些话，未必是错的，这世上的确有很多坏男人。”

“但是，”他加重了语气，“绝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坏人。”

“这世间，也有重情重义、顶天立地、一诺千金的真豪杰、好男儿。”

“你不能因为遇到过黑夜，就否定所有的白昼。”

木婉清静静地听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