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在宫灯映照下如同银针坠落,张昊踏着湿滑的宫道向乾清宫走去。
父皇深夜召见的旨意来得突然,他袖中藏着徐妙云给的那卷画轴,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殿下,陛下在暖阁等您。"
王景弘提着琉璃宫灯,皱纹里藏着难以察觉的忧虑。
暖阁里龙涎香氤氲,张无忌正在批阅奏折,朱笔在宣纸上划出凌厉的痕迹。
张昊注意到父皇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扳指不见了——那是二十年来从未离身的信物。
"儿臣参见父皇。"
张昊伏地行礼,额头触到冰冷的金砖。
朱笔搁在青玉笔山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听说你今晚抓了周家的丫头?"
张无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殿角的铜鹤灯烛火猛地一晃。
张昊喉结滚动:"儿臣在东宫查出白莲教信物......"
"抬起头来。"
张无忌不知何时已站在他面前,玄色常服下摆绣着的金线龙纹在烛光中忽明忽暗。
当张昊视线触及父皇腰间玉佩时,瞳孔骤然收缩——那分明是周明姝常戴的羊脂玉链环!
"看来妙云丫头给你看了不少好东西。"
张无忌从袖中抽出一本册子扔在地上,《圣谕广训》的封皮在砖石上摊开,露出被朱砂涂改得面目全非的页面。
"你可知道,真正的《逆臣录》里记载着什么?"
张昊手指发颤地拾起书册,在篡改的墨迹间辨认出零星字句:"至正四年......齐王侍女......济南卫所......"
他突然想起陈景云那句谜语般的话,寒意顺着脊梁窜上来。
"周明姝是前朝余孽不假。"张无忌转身望向窗外雨幕,"但她也是朕最好的鱼饵。"
他忽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你以为孔府为何突然要杀陈景云?"
张昊看着父皇咳出的血渍在帕子上晕开,突然明白那安神汤里的雷公藤从何而来。他膝行两步抓住龙袍下摆:"父皇!儿臣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