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猜测之时太守府的另一处,李嵩正在屋子里踱步,今天的表现应该让谢琰有所怀疑了吧,那么接下来朝廷势必要撤换自己。如此一来也好,吴郡太守这个位置表面耀眼暗地里波涛汹涌。
李嵩自问自己到了吴郡太守这一步已经不想再艰难下去,所有走了一步险棋,就是让他们怀疑自己,但是有没有证据,好吧自己的确和刺杀无关,但是这次刺杀案子势必要在吴郡掀起大案,李嵩想着自己接下来要么平调其他地方,要么进京明升暗降。
李嵩在屋里踱了大半圈,终于停在书桌前,拿起方才写好的奏书。
“避祸…… 也只能这么办了。” 他低声自语,指尖捏着奏书。
当初接下吴郡太守的任命时,他以为是一步好棋 —— 吴郡富庶,离建康又近,熬个几年说不定能进京任职。可真到了这里才知道,这地方就是个泥潭:吴郡四姓盘根错节,阮家握着水路命脉,如今又加上个慕容冲,各方势力搅在一起,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这次刺杀案,他心里门儿清 —— 自己没那个胆子动辽东公,可架不住别人想拉他下水。刺客能混进太守府,府里定然有内应,要是真查下去,不管查到谁,他这个主官都脱不了干系。倒不如故意表现得反常,让朝廷觉得他不堪用,早点把他调走,哪怕是去个偏远州郡当刺史,也比在吴郡担惊受怕强。
而另一边,慕容冲和谢琰还在分析局势。
“你说当一个人做到了吴郡太守这个位置什么大风大浪也该见过了,李嵩的行为很反常啊。要么他与这案子有关,想要灭口。要么他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他想避祸!”
谢琰点点头:“仔细想想这个李嵩的履历也不差啊,历任吴郡太守、会稽太守基本上都是在朝廷挂了号的,公然刺杀朝廷的开国公爵这事儿一旦败露就是灭九族。吴郡这地方,水太深。陆、顾、朱、张四姓盘根错节,阮家握着水路,还有之前的太湖匪患,李嵩要坐稳太守的位置,没点手段根本镇不住。“
翌日清晨,阮府外的车马早已备好。慕容冲亲自扶着阮夫人上车,她右肩缠着厚厚的白布,动作还显滞涩,却执意不肯让人多扶,只轻轻搭着慕容冲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得稳当。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软垫,慕容冲还特意让人垫了层羊毛毯,阮星竹靠在软枕上轻声道:“以前我总爱去小筑住些日子,那里安静,还能看着湖景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