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健射光了弩箭里的木箭,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冲进人群。刀锋劈开冷风,也劈开匈奴人的脖颈,热血溅在脸上,烫得像团火。他看见一个匈奴兵举着马刀砍向身边的小兵,想也没想就扑过去,用后背硬生生挡了一下——甲胄被砍得凹陷下去,疼得他眼前发黑。
“将军!”小兵惊呼着,举枪刺穿了那匈奴兵的胸膛。
孙健捂着后背直起身,咧嘴一笑:“没事,皮糙肉厚。”他转头望去,看见扶苏正站在沟顶的土坡上,手里举着令旗,指挥弓箭手往匈奴人扎堆的地方射箭。他的布衫被风吹得猎猎响,却站得笔直,像根扎在土里的旗杆。
四目相对的瞬间,扶苏眼里闪过一丝担忧,随即又被坚定取代,对着他用力点了点头。
那点头像团火,烧得孙健浑身是劲。他挥刀劈开眼前的敌人,大喊:“弟兄们!把这群杂碎赶出河西!让他们知道,阳安城的人不好惹!”
喊杀声震得沟里的积雪簌簌往下掉。匈奴人原本的嚣张被打没了,看着前后堵死的沟口,看着阳安军不要命的架势,开始往后缩。有个骑着白马的匈奴头领想冲出去,刚到沟口就被滚木砸中,连人带马变成了肉泥。
太阳爬到头顶时,战斗终于结束了。沟里积了厚厚的血,混着雪化成了粉红色的水,流得像条小溪。阳安军的士兵们拄着刀喘气,脸上又是血又是泥,眼里却亮得惊人。
孙健靠在一块岩石上,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扶苏走过来,手里拿着伤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甲胄。“逞什么能?”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责备,指尖触到伤口时却放得极轻。
“这不是没事嘛。”孙健龇牙咧嘴地笑,“你看,咱赢了。”
扶苏没说话,只是往伤口上撒药粉,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刚抽芽的秧苗。药粉碰到伤口,疼得孙健倒吸一口冷气,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远处传来二柱的喊声:“将军!扶苏先生!咱缴获了好多牛羊和粮食!还有匈奴人的帐篷,能拆下来做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