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海的咸腥，是腐烂星尘混着太古黏液的恶臭，黏在鼻腔里，像有细小的触须在黏膜下蠕动。

衍梦螺凭空悬在虚空中。

不是凡俗螺贝的螺旋弧度。

它的壳壁布满扭曲的角质纹理，每一道纹路里都嵌着细碎的、闪烁着暗红微光的颗粒。

像是凝固的血滴，又像是被碾碎的星辰残骸。

螺口处垂着几缕半透明的肉须，缓慢地伸缩着，分泌出黏腻的、泛着磷光的浆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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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虚空中竟不坠落。

反倒化作一缕缕扭曲的光带，缠向更远处的黑暗。

忽然，衍梦螺发出一声低频嗡鸣。

紧接着。

螺壳上的角质纹理骤然亮起，无数细碎的光斑从纹路里溢出，在虚空中织成一片混乱的光幕：

来自诸天无数条时间线的碎片。

没有先后，没有因果，像被狂风搅乱的书页，同时摊开在伊德海拉、奈亚拉托提普眼前。

最先显现的是暗夜咆哮者的陨象。

光幕里没有实体。

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黑暗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咆哮，咆哮能震碎岩石、熔断金属。

却在某一瞬突然滞住——！

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扼住，连半分余响都没来得及漏出。

紧接着。

一道温润却不容抗拒的白光破开黑暗。

一柄缠着流光的玉如意凭空显现，如意顶端的云纹泛着“圆满自在” 的光晕。

光是看着。

就让人觉得连混沌都要被这股气息抚平。

“那是……！”

伊德海拉的绿发都绷直了，瞳孔骤缩。

一柄带着如意圆满，随心所欲意象的玉如意突兀出现。

光照大千之下。

白光漫开的瞬间，滔天黑暗像是遇到了天敌，开始疯狂收缩。

不是缓慢的淡化，是被强行挤压的褶皱，渗出黑色的、如同沥青般的液体，液体落地便化作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