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雷蒙小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雾气之中,玛仕多轻轻吐出一口凝成白雾的气,转身看向自己的队员言简意赅地说道“好了,我们也该开始行动了。”
珍妮和玛仕多始终走在队伍最前头,正是靠着他和同样经验丰富的珍妮引领,这支五人小队才得以连续数日巧妙地穿梭于荒原与丘陵之间,避开了那些被密密麻麻的活死人堵塞的主要干道和城镇废墟。
相比之下,年轻得多的艾拉、西姆和托勒姆对这片广袤而陌生的北方大地几乎一无所知,紧张的任务压在心头也挡不住初入北境时那份强烈的新奇感。
他们的目光时常被沿途截然不同的景象所吸引。
……
‘四月七日
风吹在脸上已经带着明显的寒意了,刮得我耳朵生疼。
这才刚入秋没多久,霍尔普那边树叶才刚刚镶上一点金边,可北境的风却好像在催促着冬天快点来临,我们跟在玛仕多队长和珍妮后面,在那些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野兽踩出来的缝隙里穿行。
有时候是陡峭的山坡,有时候是枝条横生的灌木丛,玛仕多走在前头连地图都很少掏出来看,好像这片土地的每一道沟坎、每一块凸起的岩石都印在他脑子里。
珍妮则像他的影子,两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时低声交换几句只有他们才懂的行话。
说要避开活死人他们就真有本事带我们绕开,偶尔在翻越某个高坡时能看到极远处的地平线上有几个小黑点摇摇晃晃地移动,像被风吹歪的枯草,但很快起伏的地形就把它们彻底挡在了视线之外。
远离了大道和那些曾经的城镇,这片土地展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质。
破败和荒芜是挥之不去的底色:本该整齐的田垄被疯长的杂草彻底侵占,土黄色、枯褐色和顽固的深绿交缠在一起,散落在路边的窝棚屋顶塌陷下去,墙壁歪斜着像被抽掉了骨头,歪倒的篱笆只剩下几根朽木,无力地戳在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