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没有彻底沉沦。

他缓缓转过身，第一次，主动面向了那扇代表着无尽恐怖的门。

他的眼神，不再是恐惧和逃避，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彻骨的平静。

“你说完了吗？”

杨子龙的意识体，第一次对门后的存在开口。

声音没有波澜，像一潭万年不化的寒冰。

门后的声音似乎噎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反应。

“你说的对，我的‘圣光’是伪善，

因为它只照亮我想守护的人，

对敌人而言，它比最恶毒的诅咒更残忍。”

“我的‘黑暗’是懦弱，因为它是我最后的底线，

是我为了不波及无辜而强加给自己的枷锁。”

“我的‘挣扎’毫无意义，因为人与怪物，

从来都只在一线之间，挣扎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杨子龙的意识体，向前走了一步。

他身上的圣洁白光，不再明亮，而是内敛成了一枚烙印，刻在他的眉心。

他身上的死寂黑光，不再狂暴，而是凝聚成了一副铠甲，覆盖在他的体表。

他身上的混沌灰光，不再撕扯，而是化作了他眼底深处的一抹底色，平静而深邃。

“你将它们称为弱点。但在我看来，”杨子龙抬起头，直视着门缝深处那不可名状的恐怖，

“它们是我的‘秩序’。”

“光明为尺，度量善恶。”

“黑暗为界，框定杀伐。”

“挣扎为心，执掌权柄。”

“而你……”杨子龙的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不是深渊，你只是深渊里的一道回响。

你不是怪物，你只是我内心恐惧的投影。”

“你既不是我的力量，也不是我的主人。”

“你只是我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