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情之一字,最是藏不住。

她又突然想起一事,三年前,受萧娘子之约,阿姊,她,还有周回一行人到城外游玩遇险之事,虽然有惊无险,自那日起,周回便开始习武,没有一日懈怠。她曾问过他为何想要习武,他当时定定地盯着她,吐出了三个字:保护你。

“放我下来。”她突然道。

周回身形一僵,却见她并非恼怒,而是伸手抚上他颈侧一道新鲜血痕。那是方才打斗时所伤。

“疼么?”她问。

少年呼吸骤乱。师姐的指尖微凉,触碰却似火种,烧得他浑身发烫。

他忽然收拢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不及师姐受伤疼。”

沈清岚轻叹:“傻气。”

这声嗔怪让周回眼底亮起微光。

他忽然转向一条偏僻小径,将她轻轻放在石凳上。

斑驳树影里,他单膝跪地,仰头望她:“我知道配不上师姐。但今日若不说,怕再没机会。”

他取出随身带的伤药,为她重新包扎。动作极轻,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沈清岚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去年冬夜。她抄录文献至三更,推门便见少年抱着剑守在廊下,肩头落满雪。见她出来,只淡淡地说刚好练完剑。

原来那些晨昏相伴,那些欲言又止,皆是情之所至。

“周回。”她忽然唤他。

少年抬头,却见素来清冷的师姐唇角微扬,眸中似有春水漾开:“我教你习字时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