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满这才松了口气,郑重点头:“师父放心,徒儿谨记!”
项谨不再多言,把那装了劝降信的竹筒交给张峰。
张峰接过竹筒,打量了一眼,仿佛那不是千斤重担,而是一块寻常烙饼,他将其揣入怀中,随即揽住项小满的肩膀:“走走走,叫上何大哥,咱们喝酒去!”
?九月中旬,秋分已过,北方各地进入“三秋”大忙期,秋收、秋耕、秋种,如火如荼。
常言道:「不怕秋分晴,就怕秋分雨」,百姓忙着抢收作物,丰收的喜悦中,又往往带着一丝丝的急迫。
罗武联军驻地,罗不辞和武思惟各自坐在主位两侧,脸色也都不太好看,只是他们烦闷的并非是否下雨,而是面前矮几上,那一封来自方令舟的信笺。
信上的措辞虽不算极其严厉,但字里行间透出的质问和不信任,如同针尖般刺人:
「……闻二位将军,顿兵定安坚城之下,旬日未克,忽而全军尽退,不知所为何故?
方某不才,正率军与高顺协力抗敌,激战正酣,而雍南三郡之地,朝廷攻势甚锐,我部虽竭力周旋,然兵锋所指,城池易手只在旦夕。
二位拥兵十万,坐守三郡,不思戮力破敌,以解友军侧翼之忧,反因定安小挫便逡巡不前,轻易罢兵,岂不闻唇亡齿寒?
雍南有失,刘淳兵锋直指冀州,二位将军独木可支否?且定安城下,究竟又生何事,令二位如此忌惮,竟至不战而退?望明示以安军心……」
这封信,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敲打。
方令舟在冀南的动作,罗武二人并非不知,赫连良平与裴恪率领的冀北义军原本攻势凌厉,几乎要打下高顺的老巢,但方令舟打着援助高顺的旗号强势介入后,不仅稳住了高顺的颓势,更隐隐有反客为主,将高顺架空之势。
“哼!”武思惟一拳砸在矮几上,将那封碍眼的信震得跳了一下,“方令舟这厮,自己在冀南摘桃子,还有脸质问我们为何撤兵?那萧奉业现身的场面,他若在当场,未必就敢强攻!”
罗不辞脸色阴沉,盯着那封信,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避重就轻,只提雍南威胁和我们退兵一事,却闭口不谈他在冀南如何“协防”,如何蚕食高顺的权力,恐怕用不了多久,冀南就得改姓方了。”
这种同盟内部的算计,让武思惟心中更是憋闷:“雍南是他的地盘,与我们何干?又与定安撤兵何干?摆明了是在推卸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