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满微微一怔,顿时明白了项谨的意思,眼睛不自觉瞪大:“您想招揽他们?”
“有这个想法。”
“这怎么可能?”项小满眉头紧锁,显然不抱太大希望,“师父,这两人成名已有二十余年,且占有三郡之地,麾下兵力近十万,罗不辞更与我们争斗已久,死在双方手下的将士不计其数,可谓仇深似海,招揽他们?恐怕……难于登天。”
“登天自然不易,但并非无路。”项谨微微一笑,笑容里,颇有着几十载沉浮历练出的自信,“罗不辞为人勇武,极重名节,武思惟严谨,懂得审时度势,但方令舟其人,刻薄寡恩,猜忌心重。”
他寥寥数语,给同盟的三人定下评价,又接着说,“定安城下,虽未有实际大规模交战,但为师亮明身份,城头大骂,已令罗武联军士气大损,主帅受辱,比损兵更甚,他们无功而返,方令舟会如何看他们?他们心中,难道就不忐忑?”
项小满眼神微动,似乎捕捉到了师父话语中的关键。
项谨继续道:“更何况,‘萧奉业’的身份,于他们这些曾听过襄王贤名的老一辈将领心中,是一面无形的旗帜,这面旗帜,在朝廷腐朽、群雄割据、人心思定的乱世,分量会更重。”
“为师当初不愿你举旗,就是因为不到时机,但眼下……”项谨站起身,走到书案前,透过窗子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霞逐渐隐退,城中灯火星星点点亮起。
“为师要给罗不辞和武思惟写一封信。”项谨转身,盯着项小满,“晓之以大义,动之以利害,予之以出路,告诉他们,与其和方令舟行不义之兵,不如弃暗投明,与我军重整山河之大业!”
“写信?”项小满仍然觉得成功率渺茫,甚至有些冒险,“师父,万一他们……”
“没有万一,只有尝试。”项谨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成,则平添两员大将及数万精锐,更能在方令舟阵营内部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不成,于我们又有何损失?不过是遣一使者,费些口舌笔墨罢了,他们就算不愿,也不会与使者为难。”
说着话,铺开雪浪笺,提起狼毫笔,饱蘸浓墨。
这一次,落笔不再如方才临帖般闲适悠然,而是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字迹刚劲雄浑,蕴含着沛然莫御的气势,以及洞悉人心的智慧:
「冀州刺史罗公义夫、雍州刺史武公行彻台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