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翘起二郎腿,哼哼道:“真是傻妞,看来咱们师门,是指望不上你了,还得我裴钱来发扬光大。”
宁渔满嘴山楂,腮帮鼓鼓,一个劲点头。
半点争强好胜的心思都没有。
裴钱又是长叹一声。
在神秀山,比她还要低一辈,可以欺负的,也就一个宁渔了,结果对方还是个傻白甜,你欺负她,她就哭,你阴阳她,她要么听不懂,要么不放心上。
宁渔吃下最后一颗山楂,忽然快速咀嚼,咽下之后,一手指向远处,一手扯了扯裴钱的袖子,口齿不清的喊道:“师姐,师父出关啦!”
裴钱猛然抬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结果一袭青衫背剑,已经出现在凉亭这边,微微俯身,看向黑炭丫头,同时伸手按住她的脑袋。
宁渔站得笔直,乖乖的喊了句师父。
宁远看了眼她,而后面无表情,对裴钱问道:“又欺负师妹了?”
裴钱赶忙说没有,同时对宁渔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声称师姐压根没有欺负她,不仅没有,刚刚还对她传授本门的绝世剑术哩。
宁远松开手。
裴钱眉开眼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腹稿,一连串说了好些个道喜言语,无非就是什么恭贺师父顺利出关什么的。
结果小姑娘脑袋上就多了个板栗。
裴钱却没有如何恼怒,反而开心的笑了起来。
师父已经很久没有敲打她了。
宁远一手一个,带着两个弟子,御风下落,来到众人跟前。
眼前的这一幕光景,令他有些神色恍惚。
只是闭关了几天,炼制一枚本命物而已,居然就有这么多人为他操心,出关之时,神秀山上上下下,除了看大门的郑大风,几乎都来了。
宁远笑问道:“这是?”
阮秀上前一步,“桂枝张罗了一桌好菜,就等你出关了。”
阮邛撂下一句话,“吃过晚饭,来找我一趟。”
汉子就这么走了,顺便带走了宁渔。
宁姚和苏心斋两个,笑着说了几句好话,好像也是提前商量好了,便一同结伴离去。
裴钱见大家都走了,瞬间心领神会,说是要趁晚饭之前,给她的坐骑毛驴喂草,便嚷嚷着要师父捎一程。
宁远便并拢双指,驱使她的长离剑,送其下山。
最后山巅崖畔这边,只剩下一对神仙眷侣。
两人并肩而行,缓缓下山。
阮秀多次偷瞄身旁男子。
宁远刚刚出关,神华内敛,不过因为刚刚炼化完养剑葫的他,尚未彻底稳固水脉气府,浑身上下,灵气流转不定,使得整个人愈发神采飞扬。
宁远稍稍疑惑,“怎么了?”
阮秀摇摇头,有些羞赧,笑道:“没啥,只是觉得我家宁小子,确实是人中龙凤,这么好看的男人,成了我的道侣,看来我的眼光,属实不错。”
宁远咂巴了几下嘴,“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形容我们男子,应该用帅气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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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秀也遂他的愿,眯眼而笑,柔声道:“对对对,我家夫君,帅气极了。”
男人揽住她的腰肢,“这么温柔?”
阮秀也顺势往他身上蹭了蹭,睁着大眼,再眨了眨,摆了个天真无辜的模样,“我不一直如此?”
宁远情难自禁,往她胸口瞥了一眼,虽然她穿的不少,但因为自己个子高,如此角度,也能瞅见那条诱人沟壑。
他却没有做什么色胚行径。
宁远只是紧了紧怀中姑娘,轻声笑道:“奶秀,回头你能不能去跟咱爹商量商量?让我搬到山腰那边住?”
阮秀似笑非笑,“当然没问题,我爹肯定也不会反对,但是宁小子,你打算住哪?”
青衫客毫不掩饰,笑眯眯道:“当然是住你那边了。”
阮秀摇摇头,“那样我爹会砍死你,他就是个老古板,关于那件……男女之事,大婚之前,是令行禁止的。”
宁远撇撇嘴,没好气道:“我又不是没听你说过,阮师当年,可没等到大婚,就让你娘怀上了你……”
“这怎么轮到下一辈,他就有这么多规矩了?”
奶秀想了想,“好像也是。”
快到山腰那边。
阮秀说起之前老爹提到过的那个疑问,关于宁远身上的那些神性显化。
宁远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答案。
只是大致阐述,范峻茂那些神性化为的斩神飞剑,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心境。
阮秀若有所思,但也没多问。
……
神秀山腰。
吃过晚饭后,宁远独自一人,去往龙泉剑宗的宗门大殿。
是的,阮邛的剑宗,是有宗门大殿的,只是神秀山常年冷清,大殿这块儿,积了不少灰尘。
除了当年建立山头,来了许多登门的宾客,热闹了几日之外,这么久以来,就一直是大门紧闭。
包括山巅的祖师堂,也是如此,里面供奉之人,是阮邛这一脉的风雪庙老祖,在几位嫡传弟子下山后,要是宁远一行人没来,这座宝瓶洲第一个宗字头的剑道宗门,就更加香火稀少了。
当然,山上仙家,兵在于精,而不在多,阮邛这么一位十一境剑修,搁在东宝瓶洲,已经有足够分量。
大殿门外,站着两位婢女,提灯常年守候,见了宁远,纷纷欠身施礼,“见过公子。”
宁远微微点头,抬起脚步,过门而入。
大殿布置简单,没有什么金碧辉煌一说,与寻常小门小派没什么区别,除了首位,两侧还静静摆着十几把椅子。
宁远来到近前,阮邛正坐在书案后的主位上,没有抬头,也没停笔,随口道:“坐吧。”
两人相对而坐。
宁远轻声道:“阮师?”
阮邛没鸟他。